临近冬祭,河间府内变得越发热闹。
虽然因为屠鼠盟的缘故,城内纷纷扰扰,隔三岔五的出事,但老百姓们的日子还得继续。
所以,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整个河间府的局势就显得颇为魔幻:一方面,金鼠帮联合六扇门,府衙在全城大搜特搜,捉拿屠鼠盟的成员,期间各种恶心倒灶的事情层出不穷,官吏贪污盘剥,帮派分子鱼肉百姓,世道艰难,民生多哀;另一方面,无论城中发生了何等骇人听闻的大事,被牵连了多少户人家,底层的百姓们依然顽强的生存着,纵使被官吏欺负,被帮派欺负,被大街上的老鼠骑在头上拉屎拉尿,他们依然卑微而顺从地活着,就如路边的野草,任风吹,随风倒,能轻易被人拔起,但即便燎原烈焰也无法将之彻底根除。
小民如草,便是这个时代最真实写照。
“就是对赌太过执着了一些,家家学赌,户户玩牌,可怜又可气。”
赵昂看了眼路边一个个红着眼从牌馆赌档出来的车夫,小二,小贩等,心中暗叹一句,旋即将之抛在脑后,来到了内城市集。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而他的缘法,在放生之道。
“赵官爷,你要的这只火蝶王可是费了我老鼻子力气才抓到的,收你二十两赤金不算贵!”
市集内,和赵昂早已混熟的一个武师小贩见面就乐呵呵地拱了拱手,眼中精光直冒,显然对这场交易期盼已久。
赵昂没有说话,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只比寻常火蝶要大两三倍的火蝶王,满意地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取出二十两赤金完成交易,接着把笼子交给了身后的岑河。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周围的买客闻讯汇聚,将一个摊位围得水泄不通。
赵昂心头一动,上前挤开人群,在众人敢怒不敢言的目光里,大咧咧地来到了这处摊位前。
摊位不大,摆着十来个米青色的竹笼,里面各自躺着一只五颜六色的“蚕宝宝”,圆头圆脑,很是可爱。
“赵官爷,您看中哪头书虫?我这便宜卖,每头只要一两赤金。”摊位的主人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白面无须,一袭浆洗发白的青衫,说完后一脸期待的看着赵昂。
“你认识我?”赵昂看了他一眼,诧异道,“我之前可没和你做过买卖。”
“嘿嘿,赵官爷日行一善的美名早已传遍市集,小生钦慕久矣。”中年书生浅笑一声,指着摊位上的书虫介绍道,“书虫是一种很奇特的妖种,食书为生,或者说是以文章字画,书册秘籍上残存的书写者的心力为食,若将之炼化,便有机会获得书虫所食之书上的内容。”
说到这,他从摊位上拎起一只竹笼,接着说道:“我这些书虫都是从一处古墓中所获。赵官爷若是将之炼化,说不定能获得那处古墓的主人生前所练的功法武技,玄通异术…”
“要真这样,你自己为何不炼化?”赵昂闻言撇了撇嘴,看着对方手中的一只黑色书虫:“这些书虫五颜六色的,有什么说法?”
“这个…曾经有人研究过,推测书虫的颜色或许和其之前吞食的书之心力有关,但具体怎么相关,没人能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