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赵昂换上一袭定制的玄色武袍,带着罗谛岑河二人来到了东来楼。
此楼位于内城西边的锦绣坊,共有十六层,取“紫气东来”之意,在河间府虽只能算中等偏上,但也远非赵昂曾去过的百味居,明月楼所能比。
在一楼前与专门等候在此的一名力士会合后,赵昂几个就上了五楼的雅间。
“赵兄弟来了,快坐!”
主位上,魏靖宗热情地招了招手,示意赵昂坐他身边。
赵昂环顾雅间,就见辰字队内的捕快都很给面子,已经全部在主桌就位,二十多名力士另开两桌,正有说有笑地聊着。
到魏靖宗身边坐下后,赵昂刚洗涮了碗筷,耳边就响起魏靖宗略带调侃的声音:“赵兄弟今天大发神威的事,我可是听说了。”
说完,他又笑着向四周的捕快力士问道:“今天康乐坊的事,你们可都听说了?”
一名捕快很有眼色,点头接话:“当然,赵兄弟上值第一天就压了金鼠帮的齐斌一头,大大长了我们六扇门的威风。”
“据说,还死了几个喽啰。”另一名捕快点头,语气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夸赞。
原本正有说有笑地捕快,力士们登时打住,齐刷刷地朝赵昂看了过来,目光里有惊愕,有好奇,有厌恶,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怎么,给魏头添麻烦了?”
赵昂放下洗刷好的碗筷,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不好意思:“我初来乍到,一心想着维护咱们河间府的规矩,若是做错了,还望魏头和诸位同僚多多指正。”
“啪啪啪!”
魏靖宗鼓掌,大笑道:“这件事上谁敢说赵兄弟你做得不对,就是和我魏某人过不去!”
说完,他让人斟酒,和赵昂对饮一杯,吐着酒气说道:“我和鼠威堂的李堂主交情匪浅,这事找他一说,保管叫那个什么齐斌吃不完兜着走。”
“多谢魏头维护之意。”
赵昂举杯,向魏靖宗连敬三杯,之后又向桌上的其他捕快邀酒,一圈下来,席间气氛登时热络起来。
酒过三巡,魏靖宗面色通红,神态微醺,他放下酒杯,说起近日得知的一个消息。
“…清河县的四大豪强,满门死绝,脑袋都割了下来,在城外一座荒坟前筑成了京观…”
他醉眼迷蒙,手指在众捕快之间晃动,最后指着身边的赵昂,笑嘻嘻地说道:“赵老弟,你出自清河,可知这坟是谁的?”
赵昂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道:“我离开清河时,也只是听说李,王,龚,魏四家丧尽天良,被人趁夜闯入,屠了满门,后面的事就不清楚了。”
“嘿嘿,魏头,我知道。”
一名方脸捕快起身,弯腰敬了魏靖宗一杯,转身朝其他捕快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个好官。”
“噗!”
“哈哈哈!”
“老肖,你真彼其娘的是个人才!”
“咱大景朝,如今还有好官?”
刹那间,桌上的众捕快笑得东倒西歪,拍桌子的拍桌子的,吐痰的吐痰,更有几个指着肖姓方面捕快笑骂不止,雅间里的气氛越发快活。
肖捕快气得脸色通红,指着众捕快,大骂道:“你们这些直娘贼,老子说的是那墓碑上刻的字!”
这般气急败坏的模样,自是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哎,看来当日之事,是瞒不住了。”赵昂随众人笑了笑,忽然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实不相瞒,这碑上的字正是我写的,那一夜我砍了几百颗人头,血水把整间宅子都染成红色。”
他故意顿了顿,()
见众捕快都望了过来,这才接着说道:“下半夜我用大车把这些脑袋拉到了城外,等筑好了京观,那些脑袋突然都睁开了眼睛,朝我看了过来,就像你们现在这样…”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