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昂点了点头,旋即指了指烧成白地的那间院子问道:“金鼠帮被这样挑衅,难道就不反击么?”
“自然是会的,据说最近城里搜捕得更严,筛出了一些屠鼠盟的暗桩。”岑河指了指城外方向,接着道,“但屠鼠盟的老巢在城外的深山老林里,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的。”
赵昂闻言,不由想起()
刚到河间府那日,在城外见到的那几个少年,以及那只迅疾如风,身如白玉的大猫。
这河间府,堂堂一府府城,居然成了猫和鼠的角逐之地,甚至老鼠已经将猫驱逐到了城外之地,独占全城,与民共居,真是有一种莫名的讽刺感。
“呵!”
赵昂浅笑一声,目光掠过四周那一头头随意穿行街道,丝毫不怕行人的耗子,眼底闪烁幽光。
就在这时,街边一户人家内传来惊叫声,引起了赵昂三人的注意——
“给我们留一点吧…”
“鼠大人,娃儿生病了,给他留点口粮吧。”
“吱吱吱!”
赵昂赶到那户人家门口,透过半敞开的屋门,就见一群拳头大小,油光发亮的耗子“吱吱”乱叫着在屋内乱窜,屋檐房梁,门前屋后,每个角落都有,它们速度很快,分工协作,很快就从床底拖出一只米缸,弄倒后,洒出两三斤糙米。
紧接着,这些黑耗子灰耗子便一拥而上,几个呼吸间就将地上,缸里的糙米吃了个精光,然后尖叫着冲向下一家,留下屋内近乎绝望的一家人哽咽抽泣。
“没了米,可以杀耗子吃呀。”
赵昂眯着眼,目光掠过屋内那一家子,幽幽道:“这么肥的耗子,杀三四只就够吃一天了。”
正在抽泣的那一家子顿时愣住,那抱着病娃抽泣的妇人猛地尖叫一声,抱起孩子急匆匆地躲入到屋中,如避蛇蝎。
男屋主则是看了眼赵昂身上的天狗服,“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绝没有伤害鼠大人,绝对没有,想都不敢想…”
赵昂看了眼似乎要把自己脑门磕开以证清白的男屋主,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身后磕头声依旧,一下一下,像是砸在了赵昂的心坎上。
“你们说,这一家口粮都被抢光了,为何却连杀鼠的念头都不敢有?”
赵昂沉默地注视着满大街随意溜达的老鼠,小心翼翼避让的行人,听着时不时传出的惊呼声,抽泣声,脚步一顿,转头望向身后二人。
“这个…”岑河偷偷看了眼赵昂,只觉虚空中似有一道冷芒插入眼底,让他心神大骇,便老实说道,“不杀鼠,他们还有活路,虽然很难,但终究还是有希望。可若是杀了,他们全家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赵昂收回目光,垂眸道:“噢?是什么人给这些老鼠报仇?府衙,六扇门,还是城外驻防的龙武卫?”
就在这时,街头一户人家门口响起了嚣张霸道的嗓音——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伤了鼠爷一根胡须,是活得不耐烦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