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业的执拗出乎赵昂的预料,让他有些小郁闷。
但也仅仅只是小郁闷。
他是真的将张成业当成了朋友,也尽了提醒了义务。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作为朋友,只能尊重祝福。
在丁字院练功到傍晚,赵昂准点下班走人。
打定主意不给方捕头当“刀”后,他现在纯粹是混日子,能多混一天是一天。
“今天放生三只碧眼铜龟,花费了三百两银子,手里余钱只剩下二百多两,也不知下一位散财童子在哪里…”
回家的路上,赵昂有些神经质的瞪大眼睛,努力在人群中寻找“有缘之人”。
只可惜,他如今的体格给人压迫感太强,敢进入他周围两丈之内,寥寥无几。
“哎,世人都以貌取人,太伤心了,明明我和蔼可亲,以德服人,得罪了我,最多赔点小钱而已。”
赵昂满怀郁闷地回到家,就察觉到家中的异常。
“哎呀,这鸡烧得有点老,啃不动。”
“这扣肉不行,得用肥猪肩胛骨位置的那块梅肉!”
“当年你爹年轻的时候,可是我倾尽家产才让他在县城里站稳了脚!”
“论辈分,你可得喊我一声三叔公…”
过了垂花门,一道张狂的嗓音就传了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院子的主人。
赵昂面色一冷,大踏步地上前,过了二进院子,寻声望去。
就见厅堂里,一个五十多的小老头大马金刀地坐在八仙桌后。
他指着一桌菜肴,挑三拣四,数落在一旁低头不语的赵瑾儿和珍娘。
在小老头身边,坐着一个赵昂并不陌生的人——葛婶子。
赵昂走得急,并没故意放轻脚步,按说只要不聋,应该都能听见。
可这小老头像是故意没听见似的,眼见赵昂走近,他反而训斥得越发大声。
“瑾儿,作为你的三叔公,不得不说你,我好不容易才来一回,你就弄这么寒碜的饭菜?这是给你哥丢脸,给你死了的爹娘丢脸!”
“我…”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赵瑾儿登时有些六神无主,她张了张嘴,努力分辩。
“可是,哥哥不让我们出门…怕外面有坏人。”
小老头瞪大眼睛,一脸夸张:“这里可是内城,怎么会有坏——”
就在这时,屋内烛光一暗,一个仿似小巨人般的身影就钻了进来。
原本开阔的厅堂,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正趾高气扬训斥的小老头只觉呼吸一滞,连话都没说完就闭上了嘴巴,不敢出声。
“哥…”
赵瑾儿惊喜抬头,看救星似的看着赵昂,眼泪登时像决了堤的河水涌出。
那委屈巴巴的样子,直把赵昂看得心疼不已。
“丫头!”
赵昂上前一把将她抱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低头看去,就见另一只小可怜虫正巴巴地望着自己,就差在脸上写上“求抱抱”三个字。
赵昂暗叹一声,伸手将珍娘也抱了起来。
“哥哥,三叔公来了…葛婶子说是城外的赵家村…”赵瑾儿缓了会,凑上来咬耳朵。
“哈哈,想必你就是赵昂孙儿吧,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