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压住剑柄,凝神屏气,紧盯住那戴着面纱的人。
为了一个桃子,追了我五条巷子,至于吗?那人笑道。
云天行笑道:如果你问我要,我一定给你,可你偏偏要抢,这问题可就严重了。
那人用衣袖擦了擦桃子,拿到面纱下咬了一口,道:嗯,真甜,钟姑娘眼光不错。
云天行和钟婉笙都是一惊,只见那人缓缓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
孟平师兄?!
云天行放开剑柄,这偷桃之人不是孟平是谁,他脸上还有被拂尘抽过的红印,跟自己脸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无论如何都装不出来的。
孟平笑着走来:辛苦你们了,大鱼上钩了,温师兄让我来通知你,现在可以回去了,要装得若无其事,不要露出破绽,我先走了。
不待云天行开口,孟平挥了挥手,翻墙离开了。
两人生怕常笑之会起疑,又在街上逛了一会,随便买了些糕点、水果才往回走,一路上有说有笑,任谁看都不像是两个鱼饵。
两人回到馆内,钟婉笙跟方静好他们在前院里玩,云天行则独自回房了。
推门进房,房间里没有人,但仍留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是熏香残余的味道,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又为自己沏了一壶,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回桌边,仔细翻看。
书香,茶香,熏香,三种香气揉杂在一起,缭绕鼻端,烦躁的心境也在这香气中缓缓归于平静。
屋内很静,只能偶尔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云天行看得认真,就算有麻雀落在窗沿上叽叽喳喳,他也毫不理会。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人影忽从窗外飞扑进来,金芒一闪,咔嚓一声,书本、茶壶,连同圆桌竟同时被金芒劈开,茶水飞溅中,云天行倒跃出去,呛的一声,拔出藏在身边的佩剑。
这小子,竟然躲开了?!
常笑之的神情很复杂,刚才他一直躲在屋外树上,从窗口向内窥探,其实他打算等晚上再动手,月黑风高杀人夜,成功率总是格外高。
打算终归只是打算,他看见云天行在目不转睛地看书,桌上的茶水直到冷掉都没喝上一口,人在集中精神做一件事时,总会忽略其他的事,并且会不由自主地降低警惕性,他实在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有信心做到一击必杀,不然他是不会出手的。
然而,他不知道,云天行一直都在伪装,任谁在太阳底下走上大半天,都会口渴的,他怎么可能不渴?不论他有多渴,在常笑之动手之前,他绝不会去喝茶,就算有一百只蚊子在吸他的血,他都不会动,他必须装出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必须要让常笑之觉得有机可乘,他做到了,常笑之果然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