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东望着从阴影中缓缓走出的执剑少年,脸上糅杂着各种异样的神色,但更多的还是惊讶。
是我。
李延东惊讶,云天行比他更惊讶,明明一剑穿心,李延东为什么没有死,这绝不可能!
两人隔雨相视,李延东没有动,云天行也没动,就这样遥遥对立,听雷雨声。
李延东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回来的路上,他还想了十多种方法来杀死这个少年,每一种都万无一失,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在他眼中已经死了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刺伤了他,他不知道,但他很想知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李延东问。
你为什么没死?云天行答。
李延东狰狞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他心脏的位置异于常人,但他不会说出()
来,这是一个秘密,除了他自己,再也没有人知道,所以他还活着。
真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倒是我大意了。李延东道。
真可惜,没能一剑杀了你!云天行斜剑指地,血水顺剑而下,没入泥沼中。
一剑穿胸没死,那就是没有刺中心脏,也许李延东的心不在那个位置,这种人虽然极其少见,但还是有的,云天行已猜出个大概,不过,就算没有一剑毙命,这贯体一剑也不是小伤,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有利,最好让李延东流血至死。
锵的一声,李延东拔出环首刀,道: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云天行眯起眼睛,他知道李延东擅使环首刀,如今刀已出鞘,他紧紧盯住李延东,道:我一直以为父亲欠你债,原来是一场阴谋,你们只是想拴住我,等到没用时候再杀掉,是这样吧。
你还不笨。李延东笑了笑,本想留你贱命到明天,你自己偏偏来送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云天行长长吐出一口气,道:我父亲死的时候你也在场吧。
不错,我的确在场,不过有一件事让我很意外,那个废物竟然是个高手,不过,他还是死了,而且没有反抗,一掌毙命。李延东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云天行微微握起左手,对他来说,父亲是天,父亲死了,他的天就塌了,那段时间,他生不如死,整日浑浑噩噩,受尽了欺凌和白眼,时间一久,他渐渐发现,原来他还是要面对一切,有些东西是逃不掉的。
咔嚓,惊雷在两人上空炸响。
云天行看着李延东,本该满含愤怒的眸子此刻却异常平静:‘九殿阎罗’是谁,说出来,给你一个痛快。
李延东一怔,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听的笑话,仰天大笑,良久,笑声渐止: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我杀你就如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云天行微微一笑,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比千里长堤如何?
李延东扬了扬环首刀,道:你在逞口舌之利,然而并没有用,你还是要死在我的刀下。
云天行摇了摇头:也许是你死在我的剑下。
虽然是深夜,借着闪电,云天行仍能看到李延东面庞狰狞,左胸伤口仍有血迹渗出,这一剑虽不致命,但似乎也并不好受,时间一久,李延东实力必然受损,到时再动手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