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半年多前老太太带着明兰回宥阳,后宅权柄都落入她一人手中。再加上长枫突然转性,把林栖阁母女压得服服帖帖,盛纮也对林噙霜疏远许多,整个盛府再没有人能威胁到她大娘子的权威。
这日,王若弗趁盛纮不在,把娘家姐姐康王氏请来盛府。
“姐姐,之前放的那些印子钱,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呀?这都过去快一年了。”
“你急什么?跟没见过钱似的。那放出去的钱哪那么容易收回来?人家要不是缺钱用,能接受我们那么高的利息?”
“是,是这个道理,可毕竟我是拿的自己账面上的银钱先补进家里的,这大半年里,我为了柏儿的婚事花销甚大,眼前……眼前有点拮据啊。”
“你花了这么多银子取回来的媳妇,就不会让她孝敬你?她那流水一样的嫁妆难道都是空箱子?”
“那哪里能啊,人家海家是最有底蕴的人家,可是结结实实给了好些个好东西来家里。可那些终归是媳妇的嫁妆,我不好去碰的。”
“就说你是个死脑筋。你媳妇难道不叫你一声娘?她的东西不就是你们盛家的东西?你若开口要,她还敢不给?她要是不给那就叫忤逆不孝,你可以去府衙告她!”
“不不,不至于不至于!朝云这孩子是很恭顺的,对我和对柏儿都没的说。只是,你叫我去开口找她要钱……我,我拉不下这个脸来呀。”
“有什么好拉不下脸的?你是她婆婆,你在她面前说什么她都得跪着听。你居然还担心在她面前没脸子?哎,真不知道你这个婆婆是怎么当的。”
几句话,王若弗已经连着挨了几回骂,终于有点忍不了,道:“姐姐倒是厉害,那姐姐怎么还没当上婆婆?”
康家如今日渐落寞,康王氏又有恶名在外,她看得上的高门不愿和她攀亲,她看不上的人户她也不愿将就。
王若与被抢白得一阵羞臊,啐道:“我好心来帮你出主意,你却编排起我来?!那你为什么不肯帮你外甥去和海家说亲?你自己娶了海家女,怎么就不能帮你外甥也娶个海家女?”
自从听闻盛家要和海家结亲,王若与就一心想要通过盛家也攀上海家。
王若弗:“我去说过的呀!可是海家不肯,我有什么办法?康家外甥没有功名又无官职,人家实在看不上啊!”
王若与:“借口!分明就是你没有尽力。”
王若弗:“姐姐,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可是官人在场,我多说几句官人就堵我,我实在是没办法呀。”
王若与:“盛纮?盛纮干嘛堵你?他堵你你就不会堵他?”
王若弗:“这……他是我官人,我们又在人海家府上,我怎么能去堵我自己的丈夫?这叫海家看去了岂不说我们盛家没规矩?”
王若与:“这不还是你不肯尽力?我这么多年真是白白为你操心,你个狼心狗肺的!”
王若弗被说得心中慌乱,扯着王若与的袖子恳求:“姐姐,我的好姐姐!这么些年,这个盛家没人肯帮我,都是姐姐从旁给我出了那许多好主意,我是真心念着姐姐的好、想回报姐姐的。可如今官人堵在我和海家中间,我想要为外甥说话又不敢忤逆官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姐姐,你是最足智多谋的,你想想办法,看要怎么帮外甥牵这条红线才好?只要姐姐说了,我必定办到!”
王若与脸色稍霁,撇她一眼:“当真?”
王若弗竖起三指:“真金那么真!”
王若与嗤的一声,缓和语气道:“那好吧,我姑且再信你一次。若这次你还不能办成,那从此以后我们姐妹情分就到此为止,以后你再被你官人()
婆婆欺负我可不帮你了!”
王若弗像小时候那样靠到王若与的肩头,笑眯眯地说:“但凭姐姐吩咐。”
王若与:“既然你去海家不好说话,那不如把人请来盛家。到时候我带我儿子过来,他们海家人瞧见我儿子原来这么一表人才,就必定能答应这门婚事。”
她听王若弗讲过长柏是如何拿下海朝云的,决心让自己儿子也效仿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