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王妃可以说是平宁郡主期待已久的人。
平宁郡主原本就把宝押在了邕王和兖王身上,和这两家都保持来往,只待宫里册立太子的消息一定就出手提亲。
不想她还没动作,邕王妃就先上门了。
与粗鄙不堪的荣太夫人不同,邕王妃气度典雅,带来的伴手礼是几株盛放的桃花,装花的净瓶通体火红,据说是用东海的珊瑚雕成。
“摆着看的小玩意儿,不值什么钱,郡主可别嫌弃?”邕王妃和平宁郡主互相见礼后,指着带来的礼物谦道。
“这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平宁郡主笑得眼尾的褶子也仿佛开花,语带惊奇地问,“这才大年初一,雪都还没化呢,王妃家的桃花怎么就能开得这般绚烂?”
邕王妃:“嗐,不过是家里泥瓦匠的小手段,说是从京郊小凤岭引了一条温泉到府里,用温泉的热气催开这些花花草草。哎呀,我不太懂,反正都是下人在搞这些,上不了台面,就说给你听个笑话。”
平宁郡主听到“泥瓦匠”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未变,道:“这哪里是笑话?家里的下人这么用心地伺候,必定是您和王爷管家有方、得人旺呀!”
这句话可是一语双关,不仅在说邕王府的家事,更是在吹捧邕王得到许多朝臣的支持、势力宏大。
邕王妃似笑非笑看着平宁郡主:“你这话说得可假。”
平宁郡主脸色微僵:“不假!是真心话。”
邕王妃:“若我家真得人旺,那怎么你还让你儿子相看别家女儿?”自从她女儿在那场马球会上爱上了齐衡,她已经明里暗里给平宁郡主暗示了好几回,希望两家能结亲,可平宁郡主总是装傻充愣不肯表态。
平宁郡主慌忙辩解:“你这可冤枉我!我可从来没给衡儿相看过女孩儿!”寒冬腊月,她身上却冒出一层白毛汗。让她汗颜的不是被邕王妃冤枉,而是昨夜荣太夫人刚来提亲,今天一早邕王妃就知道了。
邕王妃笑意更盛:“哦?那我怎么听说,荣家的小女儿看上你家衡哥儿了?”
平宁郡主仿佛如梦初醒:“原来是这事……嗐,要说这荣家也真是的,来我家提亲就提亲吧,何必说得人尽皆知?”
邕王妃笑容凝固:“这么说,你还真想跟他们家结亲了?”
平宁郡主一脸无奈:“这您还没经验吗?上您家给嘉成县主提亲的人家不说一百也有八十,您难道还能各个都答应他们?”
“自然不能,必定要选最得我心意之人,才可将女儿许配给他。”
“是呀,我儿虽然资质愚钝,但我也和王妃一样,想给孩子寻一相配之人。荣家虽然地位尊贵,但是那教养……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嗤了一声。
平宁郡主:“泥瓦匠终究是泥瓦匠,动些小心思讨主人家的欢心也就罢了,难不成还想世世代代都住在高门大院里得享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