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员外”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
孙家母子在空无一人的“白家”宅院里到处闲逛,商量着哪间屋子该做书房哪间屋子该做卧房,孙志高把自己要重新纳的妾室名单都拟好了,全都是千金阁里与他有过深入交流的花魁。
母子俩畅聊美好未来,直聊到口干舌燥才发现天色已黑,孙婆母忍不住嘀咕:“千金阁不就在隔壁么?怎么白员外去这么久还没回来?”
孙志高:“估计是老鸨想用庚帖讹钱呢。”
孙婆母点头:“也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肥羊,还不得用力地宰他一宰。”听见白员外如何花钱的时候,她自己都恨不得上手宰一刀。
孙志高撇她一眼:“母亲,这样有辱斯文的话你可别在白员外面前说。到时候他在嫁妆上克扣怎么办?我们两千两可是已经给他了的!”
“是是是,我儿说的是!”刚住嘴没一会儿,孙婆母又嘀咕道:“你说这白员外那么有钱,怎么也不买几个女使婆子?天都黑了也没人掌灯。”
孙志高还沉浸在左手黄金屋、右手颜如玉的美梦里,对孙婆母道:“人家这才来,哪里能一时办下这么多事情?回头等咱们搬进来了,自己买些下人不就好了?”
孙婆母:“是是是,我儿说的是!等银钱到手,咱们要买上百十来个下人,这样就不怕有人跑了。”
母子俩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实在等不下去了,跑到千金阁找人。
费妈妈奇道:“哪里有白员外?今天一整天也没见过他呀?”
孙志高大叫:“不可能,他明明说了来找你要庚帖。”
费妈妈:“花娘的庚帖干嘛找我要?白员外早就打听得清清楚楚啦,要不然怎么来我这里寻到的妹妹?”
孙志高顿觉不妙,拉着费妈妈:“你骗人,他明明就来过!”他不敢想象另外一种可能。
费妈妈甩开他的手:“秀才,你要说话就好好说,拉拉扯扯是作甚?”
孙婆母见不得别人对自己儿子无理,怒骂:“杀千刀的老鸨,你吼谁?”
费妈妈:“老婆子,当年你浆洗的时候我们千金阁还给过你生意,怎么,现在日子好了就抖落起来了?”
孙志高:“岂有此理,你怎可如此对我母亲说话?”
“这是千金阁,我自己家的生意场,你们不做生意就别来给我添乱。”
“你再吼我儿子试试!”
“……”
几个人厮打作一团。
最终,孙家母子被千金阁的打手“请”出门外。
他们在街头狂奔疾呼,到处问人有没有见过花娘和白员外。可小小县城仿佛变作了深山大海,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失不见,跟着他们消失的还有孙志高从盛家借来的两千两银票。
“对,不是有个宅子?我们先去把宅子占了,他们人可以跑但是房子可跑不了!”
孙家母子立马要搬去白家宅子住,结果里面已经住上一户新的人家:“这本来就是我家买的!半个月前我们就办好过户,只不过搬过来需要有些时间所以耽搁了,空置半个月而已,哪里有什么白员外?”这家人脾气火爆,而且颇有几个武艺高超的打手,不由分说地把孙家母子给赶出门去。
孙志高傻眼了。
他还欠着盛家两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