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他在外面形同搏命,我们在里面的,自己不要乱了阵脚才好。”姜蘅按了按宝珠的肩,目光灼灼地说道。
宝珠点点头,那飘来荡去的心也终于安稳了几分。
刚回到未央宫,一身的乏累还没褪下,月奴匆匆来报郑盈风来了。
宝珠的茶水还含在口中,咕嘟的一声吞下去连忙让月奴请她。郑盈风翩然的身影从院中款款而来,宝珠连忙起身迎接。
二人的手交握在一起,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久违的喜悦。月奴识趣的退下,并屏退四周,殿内静悄悄的唯余二人。
“原本姐姐劳累了一夜,我是不该来的。”郑盈风语带抱歉的说道,“可我实在是坐不住,还请姐姐见谅。”
宝珠拉着郑盈风坐下,侧着脸摇摇头说道:“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原本就是盟友,有什么事情还是及时通信的才好。”
郑盈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宝珠。
宝珠心下明了,郑盈风或许也是在意外启凤钰的突然谋反一事,想问自己却又怕自己觉得她是不信任自己。
宝珠拍了拍郑盈风的手背,柔声的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说罢,扭扭捏捏的可不像盈风。”
郑盈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唇边的梨涡似嵌着蜜水般的柔情,“我只是很不解,为什么阳城王要突然谋反了。先前阿蘅姐姐虽有说过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但我实在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到如此地步。”
宝珠叹息一声,长眉紧蹙中有担忧有期许,其实她也很想问一问启凤钰,这究竟是意欲何为。但又像姜蘅说的一样,自己其实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我若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你信吗?”宝珠声音微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我信,我当然信宝珠姐姐。”郑盈风有些焦急地提高了声调,生怕宝珠误会自己。
“好好好,我相信你。”宝珠笑起来,原本有些沉闷的氛围好了许多。
“其实,我是来请罪的。”郑盈风话锋一转,随即站起身来,面对这宝珠郑重的说道。
宝珠有些愕然的望着她,不知道她突然是要做什么。还没等宝珠说话,郑盈风便大大地给宝珠行了一个礼。
虽二人的品阶相差较大,但如此郑重的大礼着实是把宝珠吓了一跳。宝珠连忙将郑盈风扶起来,可郑盈风却一如往常般的倔强,固执地弯着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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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有些不知所措的悬着手,呆呆的望着郑盈风那繁复的后压发式。
“今日这个暴君突发疾病,并不是偶然,而是我没有提前和你们商量过,私下加大了药量。”
郑盈风的声音低低的传来,震得宝珠的脑子嗡嗡作响。
“你。。”宝珠的大脑一夜之间受到太多的冲击,导致自己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一时间分不清这郑盈风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呓语一样。
郑盈风小心翼翼地微微抬起头,像做错事情的孩子般心虚,“宝珠姐姐,是我太心急了。可是我真的等不住了,我巴不得他明日就死去。”
宝珠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和姜蘅认为启钧策的突然发病原来不是偶然,是郑盈风按捺不住的后果。然事情已经发生,再去责怪已经没了意义。
宝珠有些无奈,却还是收敛了情绪,将郑盈风扶了起来。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去责怪任何人没有意义,况且这或许不算是一件坏事。”宝珠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郑盈风有些欣喜宝珠并没有责怪她的自作主张,双手啪嗒在案上一双明眸水汪汪地望着宝珠。
“何以见得这不是坏事呢?”郑盈风问道。
宝珠婉转一笑,给郑盈风倒上茶水,“巧就巧合在和启凤钰发动谋反的时间撞到了一起,这样没有人会往下毒的方向去想。”
“噢,”郑盈风恍然大悟一般,“说来也是奇怪,这启凤钰回了阳城那么久不声不响,我还以为他安心的做一个逍遥王爷了,没成想是憋了一个大招。”
宝珠想起那夜的别离,竟是那么遥远的事情了,嘴角的笑意带着些许的苦涩。“是啊,谁都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做。”
“那宝珠姐姐,”郑盈风握住宝珠微凉的指尖,“今后我们要怎么做呢?”
宝珠沉思片刻,侧过脸望着逐渐高升的太阳缓缓说道:“顺势而为,推波助澜。”
骊国的好戏,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