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皇后身边的贞娘娘见了一次我母妃,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晚我的母妃就···就···”庆阳不忍再说下去,止不住的大哭起来。
外殿的月奴海棠闻声走进,担忧的看着抱着庆阳的宝珠,宝珠摇摇头,示意她们先出去。
过了半刻钟,庆阳平静了下来,哭得眼睛都肿的像核桃一样。宝珠掏出帕子,给她用清水擦着脸。
“庆阳乖,以后成母妃和宸娘娘都会护着你和妹妹的,你不用再害怕了。”宝珠说道。
庆阳抬起头,委屈的瘪着嘴抽抽搭搭的说道:“所以宸娘娘,我不仅是帮您,更是帮我自己的母妃报仇。”
庆阳的眼神变得怨毒,“她利用我母妃对我们的爱来威胁,本就该入地狱才对!”
宝珠看着庆阳久久不能平静,感叹大人造孽,最后却反噬到自己的孩子身上。若是柳贵人泉下有知,会不会万分的后悔。
宝珠的思绪拉回现在,看着咄咄逼人的顾琳清,宝珠嗤笑一声,骂了一句冥顽不灵。
“在你用庆阳、庆宁威胁柳贵人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有今日?”宝珠质问道。
顾琳清依旧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高傲的昂着头。
“在你,为了损我清誉不惜害阿宴惨死的时候,你又可曾想过会有今日?”想到尸骨无存的阿宴,宝珠的心口一阵剧痛,眼眶也忍不住的红了。
可顾琳清却大笑起来,捂着嘴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哈哈哈!”顾琳清笑得癫狂,“宋宝珠,你不会真的对一个阉人有了真情实意吧?”
宝珠咬着牙看着顾琳清,恨不得一剑杀了她。
“真是好笑,哎呦笑死我了。”顾琳清夸张的说道。
宝珠冲上前去,狠狠的甩了顾琳清一个耳光,力度之大,连宝珠的手都微微发麻。
顾琳清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宝珠大吼道:“你敢打我,你疯了你敢打我,我是骊国的皇后!”
宝珠冷笑一声,事到如今居然还在做位高权重的美梦,一时间真是不明白应该可怜她还是唾弃她。
“顾庶人,我想你是弄错了。”身后的月奴郑重的提醒道,“宸妃娘娘贵为四妃之首,你区区一个庶人,应当恭敬行礼才对的。”
月奴的话击垮了顾琳清那自欺欺人的高傲,宝珠眼看着她端起的肩膀松垮了下去。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非要嫁给陛下不可。你难道不知道,强求()
的姻缘注定是个悲剧吗?”宝珠问道。
顾琳清听到此处,开始反驳:“你懂什么?!陛下他也曾是喜欢我的,他曾是喜欢我的。”
宝珠慢悠悠地重新坐回椅子上,眼皮都没抬地噢了一声,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绣得歪七扭八的香包来。
顾琳清看到香包的瞬间浑身一僵,冲过去就要抢过来,宝珠直接将香包悬在一旁的烛台之上,只差一丝,那火光就要舔舐到穗子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香包?”顾琳清立马收住动作,不安地问道。
宝珠笑起来,将那香包满不在意地往地上一丢。顾琳清立马捡起来,爱若珍宝似的拍去那灰尘。
“这是你眷恋陛下的理由吧。”宝珠说道,“陛下年轻时,不过是骑马上街都逗引得无数女子围观,堵得长街水泄不通。”
宝珠说着,顾琳清顺着她的话陷入了年少时的回忆。
那个时候的顾琳清,在所有的世家女子中是最不起眼的那个。无突出的样貌,无惊艳的才情。
那个时候顾家也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官,顾琳清也乖巧地安守本分。
可纵然是如此的她,也对一个男子保持多年的倾心。长街策马少年郎,那年的启钧策深深地驻扎在顾琳清的心里。
骊国的七夕节,是少男少女们表达爱意的日子。那一天,女子会对喜欢的男子献上香包,男子赠与喜欢的女子花簪。
启钧策年轻气盛时从不知何为收敛,在这样盛大的日子中依旧招摇地骑马过市。
而那个时候的顾琳清躲在人群后,鼓起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勇气,用力地掷出那个自己绣了许久的香包。
启钧策正龇着个牙笑得开心享受着这注视时,一个香包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头,再跌入他的怀中。
启钧策好奇地拿起来看着,第一次见绣得如此丑陋的香包不禁笑了起来。
而躲在人群后的顾琳清却只当这不过是害羞的笑意,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脸上火辣辣的。
启钧策环顾一周想看看是哪个姑娘将香包绣得如此的丑陋,可顾琳清早就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垂下了头。
启钧策顺手将香包放入自己的怀中,想着要跟兄弟们说说居然收了这样的香包。
而顾琳清心尖都在颤抖着看着他的动作,收下了香包就意味着答应了。那一刻的顾琳清,似乎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姑娘。
可是啊,这个世界上的傻女人,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