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艺荣年轻时是个堪比潘安的美男子,身形高大健硕,白面长须,浓眉大眼,唇红皓齿。
因此被八大豪族之一的晋西刘氏相中招为上门女婿,没想到刘艺荣并非只是金玉其外的人,在刘氏并没有对他这个上门女婿倾斜多少资源的情况下,硬是凭借着自身能力,一路从七品县令做到了尚书。
有了地位,刘艺荣在刘氏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已然成为族中大佬之一,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几乎可以和刘氏嫡系的左丞相刘光谱平起平坐。
“下官沈安,参见刘大人,参见冯大人!”沈安上前拱手,微微躬身施礼。
刘艺荣和颜悦色,赶紧起身,双手握住沈安的胳膊,满脸堆笑:“沈大人不必客气,以后大家都是同僚,还要互相关顾啊!”
堂堂正三品尚书大人,竟然郎中说互相关顾,这话说得多漂亮,简直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下官不敢!”沈安手臂轻轻用力往下压了压,埋头的脸上,嘴角却微微一翘。
笑面虎?
最好别对他使绊子,要不然他就要化身打虎英雄了!
刘艺荣自然不知道沈安心中是怎么想的,客套话已经说完,他坐回太师椅,笑了下后却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旁的冯成贵似乎没打算跟沈安叙话,别过脸去自顾自的喝茶。
看到这画面,沈安也不奇怪,主次二官不和,这在各个衙门都是常见的事情,更何况他对京城各衙门的事情,早就摸了个一清二楚。
刘艺荣身为晋西刘氏的话语人之一,也是代表豪族的文官集团的核心人物,而冯成贵则是帝党,是梁帝为了平衡,安插在工部的棋子。
两人关系能好,才是怪事一件!
沈安察言观色,刘艺荣的表情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拱手问道:“刘大人是有什么话要对下官说吗?”
“唉!”刘艺荣长叹一声,一脸的歉意:“沈大人初来乍到,本官理应让你先熟悉熟悉环境再做区处,可……可今日早朝,陛下交给我们工部一个非常棘手的差事。”
“此事与下官的虞衡司有关?”沈安问道。
“是啊!所以本官才觉得为难,毕竟沈大人才刚刚到任,就要让你担上重担了!”
“无妨,大人请讲!”
文绉绉的繁复一番,沈安也听明白了大概。
原来大梁最近在云州与北夏用兵,打得你来我往,国库也因此消耗不少。
户部因此上奏梁帝,想将称量银子用的“戥秤”重新制定标准,将以前的十钱为一两,变成十一钱为一两。
如此简单的一变,朝廷在收税的时候,便可以多得一钱银子。
可是这里面便有一个问题,百姓缴税的时候,可以用银子,也可以用铜钱,甚至还可以用粮食。
倘若地方官吏收百姓的是银子,但上缴户部的却是用等量的一千文铜钱或粮食,这中间便会出现一钱银子的差额。
这些差额,便容易被某些官员中饱私囊。
朝堂之上,已经因为此事吵的沸沸扬扬,尤其是那些言管,更是把户部官员骂了个遍,其中不乏问候先人的。
刘艺荣本就是个女干猾的老狐狸,朝堂上并没有当场表态,说是要回衙门研究研究。
于是就有了眼下的一幕,要不动声色的把棘手问题抛给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