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顿了顿,缓缓道:
“友人从永记典当收的。”
“辗转落在我手中。”
林言旋即问:
“来此所为何事?”
中年人微微正色,盯着林言:
“此玉佩乃我庄中遗失物,特来细查。”
两人一问一答,阿七却忽的感觉,原本缓和的气氛,竟又莫名凝重起来。
他不由绷紧神经,身子却愈发放松,以不变应万变,若对方动手,他也不能拖后腿。
“这块玉佩是我出的。”
林言隐隐猜到了此二人。
所为何来。
他的声音清朗,仿佛仿佛绷断了一根弦一般,那股凝重的气氛骤然宣泄。
一股凌厉的剑意从中年人身上,勃然而发,刚柔并济,绵绵若存。
先天高手!
林言双眸精芒一掠而过。
疾风覆雨般的剑意应激而升,无形之中,仿佛有落雨响彻,清脆而密集。
两者剑意将触未触之际,中年人身上气势陡然一收,又化为云淡风轻。
林言哑然。
其周身气势同样一收,一挥手,按下准备蓄势而起的阿七。
中年人阖然长叹,再度抱拳致歉:
“失礼了。”
“在下御剑山庄,叶庸。”
“这位是在下的儿子,叶重。”
“您手上的玉佩,正是在下徒儿赵之荣的随身玉佩,上面有御剑山庄的专属纹饰。”
“寻常人看不出的。”
林言恍然。
那就应该不是金权故意将两人引来。
叶庸的声音愈发低沉:
“我徒儿三年前出师游历江湖,仗剑行侠,却自此渺无音讯,故而见此玉佩,特来相询。”
“敢问林副掌柜。”
“您的玉佩又是从何处得来?”
林言心中微微一动。
那龙岭盗首的重剑剑法就是来自御剑山庄,要么其人便是御剑山庄的赵之荣。
出师之后落草为寇。
要么,便是赵之荣被龙岭盗众所杀,他的一身剑法被学了去,遗物则丢在藏库。
林言猜测,后者的可能性反倒是更大一些,他想了想,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坦诚道:
“此玉佩是我剿杀一伙儿匪盗,从他们的藏库中得来,库中所得还有一本重剑秘籍。”
林言想了想,从怀中掏出薄薄一册,递给叶庸,正是从藏库里搜刮来的秘籍。
叶庸伸手接过,林言瞧得分明。
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叶重也凑到跟前,看着叶庸一页一页慢慢翻阅,他伸手指着一处,出声道:
“爹,你看!”
“这批注,是师兄的字迹。”
叶庸的神情出现一瞬痛心,他将秘籍合上,怀着希冀的眼神望向林言,声音有些不稳:
“便,没有其他线索了吗?”
林言摇了摇头:
“没有了。”
“二位不若进()
来小坐歇息。”
“这本秘籍原就是御剑山庄的东西,便在此物归原主吧。”
叶庸杵在原地,愣神片刻。
而后才恍然若失道:
“不必了,多谢林副掌柜。”
他将秘籍递回给林言,接过玉佩,轻轻摩挲,仿佛在揣摩着过往温情的回忆。
“秘籍,就留给掌柜吧。”
“权当作带回之荣玉佩的谢礼,我们这便回去给他立个衣冠冢。”
“也希望他……清明的时候,有条路能指引他回家里来看看。”
中年人黯然转身离去。
叶重向着林言和阿七抱拳道歉:
“多有叨扰,望海涵!”
说罢,他便转身跟着叶庸离去,只是两人的背影,多了几分萧索和离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