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
一群身穿青衣短打的魁梧大汉,满满当当坐了一桌子,不像是来寻欢的,活脱就是来闹事的。
关键是这群闹事的还吝啬。
只请了一位娘子陪酒,便要挨个上下其手,都想占一占姑娘的便宜。
几名护院已经在桌子旁边的劝和,想要息事宁人,但那群大汉还喋喋不休。
“不能做就别当倌儿,你们也就别开青楼!”
“这什么破地方!”
“花那么多钱,就来听个曲儿?!”
“老子不是成冤大头了?”
周遭文人雅士皆怨其粗鄙,但是碍于对方声势浩大,一个个胳膊比脖子还粗。
终是无人敢上前呵斥。
林言笑着迎上去:
“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彪形大汉一把将那名侍宴的娘子拽了过来,粗大的手掌箍着姑娘纤细的手腕。
肉眼可见攥出了红印子。
“你们是怎么调教的,出来当歌妓,怎么净给哥儿几个整不痛快?”
小姑娘眉头紧蹙,涕泪涟涟,声音更是带着哭腔:“我是唱曲儿卖艺,不卖身的……”
“明明一开始就说过的……”
那汉子粗声道:
“说什么不卖身?还不是嫌银钱不够?”
“你们这青楼,哼,先把人骗进来再狠宰,真是贪心不足!”
“老子有钱,偏要看看你卖不卖身!”
那汉子说罢,竟伸出另一只手朝着小姑娘的腰肢摸去,想要当庭行猥亵之举。
忽然。
旁斜里探出的一只手扣住汉子的手腕,犹如铁钳,令其不得寸进。
“啰啰嗦嗦,就是来闹事的吧。”
林言也不废话,指间内劲一吐,对方整条臂膀发出嘎嘣的脆响,瞬间脱臼。
大汉的脸色顷刻煞白,冷汗涔涔。
张口便要痛苦叫喊。
林言一记手刀,快若无影,在对方脖子处啪的一砸,大汉两眼一翻便扑通趴在桌子上。
“别吵到我们的客人。”
林言淡淡地扫了一眼神色惶恐其余汉子:
“还有谁有意见?”
一名疤脸汉子噌的一下站起来,伸手指向林言,愤怒呵斥道:“你!”
林言身形一晃,出现在疤脸汉子面前,并掌以极快的速度磕在大汉的咽喉处。
“呃,哦,咳咳……”
那人的眼中瞬间布满红血丝,两手不由自主捂着喉咙,踉跄几步后退。
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
这下子。
()
剩余的三个壮汉顿觉踢到铁板,神色惊恐,哆哆嗦嗦:“你,你想怎样?”
林言微微甩头示意。
跟我来。
然后一手拖着一个昏迷的大汉向门口走去。
剩余三个汉子立刻乖巧地站了起来,亦步亦趋跟在林言身后,这情形分外怪异。
走到门口。
林言就好像扔麻袋一样,一手一个将手上汉子扑通一个扔到石阶下的青石路上。
咚咚两声,荡起阵阵烟尘。
剩余的三人赶忙也灰溜溜窜出门去,将昏迷的两人扶起察看,好在只是昏迷。
百花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青鹿坊门口瞬间就围拢了许多看客。
他们对着地上汉子,还有门口的林言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言朗声道:
“以后还来闹事。”
“就不只是昏迷这么简单了。”
“说不得要留下些手脚,让你们长长记性。”
他这话。
不只是说给几个汉子听,也是说给在街上游荡的耳目来听的。
处理完这件事。
林言就回到楼里,继续吃酒听曲儿。
这只是小插曲。
但是这样类似的插曲,在刚开业的几日里几乎每天都要上演几出。
除了这种直接挑衅的。
还有借口饭菜难吃,酒难喝,曲儿难听。
想要赖账的。
又或者。
直接收买后厨杂役,在厨房里捣乱加料的。
鹿影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也不胜其烦,不过林言知道她有自己的打算。
这一天深夜里。
青鹿坊打烊。
鹿影把林言叫到了五层阁楼的雅舍,临江阁里,说是有要事相商。
林言推门而入。
发现六耳和鹿影已经先来一步。
鹿影正拿着一叠信纸迅速翻看,看完后,又将手上一叠信纸递给林言。
“看看罢。”
“六耳查到的。”
“最近针对青鹿坊的各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