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全兴轻轻推开房门,有些胆怯的走了进去,“刘……刘将军,您看黎桓会讲和吗?他要是执意和大宋继续打下去,那可如何是好?”
刘澄一指旁边的椅子,道:“孙将军先坐吧,本将对此有些谋划,只是尚不成熟,还要……”他口中说着,用手在地形图上比划起来,似乎想为孙全兴做以解释。哪知,孙全兴似乎全然没有听见他说的话,更没有注意他手上的动作,只管步步逼近刘澄面前的桌案。
“孙将军。”刘澄余光一瞥间,发现哪里不对,忙抬头看向孙全兴。孙全兴脸上却早已露出狞笑,自腰间拔出了一把瞿越佩()
饰的长剑,恶狠狠的盯着刘澄,“刘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身为东路军主帅,既不能保护中军主将,又不能沿东路攻灭瞿越,一旦哪天宋国与瞿越真的议和,您就不想想官家会怎么处置你吗?”
刘澄一怔,道:“孙将军,你什么意思?眼下我军兵少粮缺,能保住花步已经算是万幸,难道还奢求我攻取华闾,诛杀黎桓吗?”
孙全兴摇头,道:“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本事,不然又怎会困守孤城这么久?我的意思是说,你应当和我一样归顺瞿越,不要再妄图坚守花步,坚守你那少得可怜的名节了!不然,两国交战你是死,两国议和你还是死,为了你的性命,为了你侄子的性命,你最好把事想清楚。”
刘澄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盯着孙全兴,同时伸手就要去床边拔剑。孙全兴哪里会容他持剑相抗,早一剑刺出,刺穿了他的胸膛。刘澄望着胸前鲜血淋漓的伤口,张嘴想要叫人,却未及发出声音,就已绝气身亡。只是他人虽然死了,双目却仍死死的注视着孙全兴,死不瞑目。
孙全兴见状在心中冷笑几声,随后大喊起来,“来人啊!不好了!刘将军遇刺身亡了!”
刘山身为刘澄的侄儿,一听叔父遇害,第一个带人冲了过来。怎奈他来时已晚,除了亲眼目睹叔父惨死,根本无计可施。“叔父!”刘山高呼着冲到刘澄的尸身之前,一把将叔父的尸体抱在怀中。他只当刺杀叔父的是瞿越派来的刺客,自然对孙全兴没什么防备,竟把后背朝向杀叔仇人,只顾悲泣。
孙全兴见刘山带来的那些人,尽数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暗道,“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不如就依那个瞿越士卒所说,今日就把刘山一道打发了!”他想罢,轻轻来到刘山身后,不待刘山察觉,在袖中摸出一把短剑,对准刘山的后心奋力刺了进去。
“啊!”刘山只觉背后剧痛,不禁一声惨叫,扭头见杀自己的竟是孙全兴,瞬间明白了一切。可惜,他与叔父刘澄一样,明白得实在太晚了。哪怕提前一刻,他也完全可以杀了孙全兴为叔父报仇,然而世间之事不容假设,事实已然如此,刘山只得抱着满腔的愤怒栽到在地,顷刻绝气身亡。
刘山带来的士兵一时间都惊呆了,人人虽本能的拔出佩剑,可谁也没敢上前半步。他们就那么愣愣的瞧着孙全兴,愣愣的瞧着刘澄、刘山叔侄的尸体,没有一个人知道该何去何从。孙全兴见状,高声道:“诸位,你们身为东路军的将士,却没有保护住主帅的性命,即便你们一拥齐上把本将杀了,这份罪名也难洗脱。不如跟随本将归顺瞿越,还有一线生机,切莫执迷不悟!”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尽管都对孙全兴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可偏偏他说的是对。东路军作战不利,接连丢失城池,如今主帅又遇害了,以赵光义的性格岂会再容他们活下去。反观投奔瞿越,即使无法享受***厚禄,至少没有性命之忧,相比之下哪个更好人尽皆知。加上孙全兴的心腹贾湜、王僎及时赶来响应,众人哪里还有迟疑,陆续把剑扔在地上,跪在孙全兴面前高呼起来,“孙将军,我们愿意归顺瞿越!”
孙全兴见众人都愿归顺,心中喜不自胜。但同时该如何以现有的兵力截杀宋使,让他们无一生还,却成了他要面对的头等难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