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锋见方才那个探子进了后衙许久,仍然没有出来,索性朝崔彦进一努嘴道:“崔大人,你也是当官的,人家都在里面商量打仗的事,你怎么不进去一块合计合计呢?”
崔彦进叹了口气,小声喃喃道:“唉,本官进不进去他们都会按官家旨意摆阵,能有什么两样?官家近来做事真是越发肆意胡为,真不知他被女干人蛊惑,还是老糊涂了!”
两人正说话间,后衙中走出一员威风凛凛的大将,他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朝崔彦进微微行了一礼,随即快步朝城墙方向行去。万剑锋瞥了这员大将一眼,问道:“崔大人,这人是谁呀?”
崔彦进有意无意的道:“此人叫刘延翰,本在定州带兵,近日奉官家圣旨前来满城助战,现屯兵于徐河岸边。”他说完才反应过来,斜睨了万剑锋一眼,“道长,本官今日不算命了,你要放的人也待满城之战结束后再说,这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万剑锋摇摇头,道:“崔大人,本道长不但会算卦看相,而且对带兵打仗也是个半拉架子。如果你真想打败辽军,就带我一起进去,我为你们出出主意。”
崔彦进上下打量万剑锋几眼,质问道:“此言当真?你不会是辽国派来刺探军情的探子吧?”
万剑锋扭过头,冷冷的道:“猜得准!本道长就是辽国派来的探子,你随时可以把我抓起来,要杀头还是车裂都随你便!”
崔彦进见状一笑,“你说的对,就算你是探子,本官也有一万种方法对付你。走吧,一起去后堂看看,你要是胆敢搞鬼,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万剑锋毫无畏惧的点点头,随着崔彦进快步朝后衙走去。
两人在衙间一路疾行,来到县衙后面的三堂。这里本是知县秘密审案的地方,此刻却在几位将领的指挥下,将一切碍事之物统统清走,只剩下一张长桌,几把椅子,和一个十分逼真的沙盘。
此时房门半开半掩着,房内的光线还算明亮。崔彦进推门就走了进去,万剑锋也紧紧跟在他身后,双眼不住观察着周围景象。只见此时屋中端坐着四员大将,全都是一身戎装,虽模样各异,眉宇间那副如临大敌的神情却一般不二。
只见坐在左边的李汉琼当先道:“各位大人,你们倒是说句话呀!现在辽军距此地只剩十几里了,就凭咱们手下的十万散军,如何与彪悍勇武的十万辽军相抗?”
坐在正中的崔翰指着桌上的阵图,道:“官家的阵图在此,我们只能按照官家的旨意摆阵,不然就是抗旨不尊,不但我们要被杀头,只怕一家老小也要跟着遭殃!”
李汉琼摇头道:“崔大人,这个阵图看似玄妙,实际操作起来却未必可行。八个方阵每阵相隔一里有余,一旦辽军并未分成八阵,而是一涌齐上,我们岂非必败无疑?”
刘延翰坚持道:“李将军,这时官家的旨意,难道你敢抗旨吗?”
李汉琼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官家前番无缘无故攻打燕云,现在又颁下这等荒唐的阵法,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