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不是说雾到了中午会散吗,这可早到了呀!”桑暮歌有点害怕,她是个女流,睡觉的时候离着大队远一些,身边一个人都看不见。
“嘘,听,有动静!”
远方传来了沉重的喘息声,一声声古怪骇人的叫声离他们原来越近,桑暮歌抽出了袖子里的匕首,头向前倾,努力想看清眼前是什么。突然巨大且长的怪脸突破了她眼前的浓雾,那怪物鼻孔里不断喷出白雾,桑暮歌吓傻了,一块犹如枯树发叉的东西撞向她的面门,她竟然忘了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从背后将其拉开,桑暮歌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身后是赵遵救了她。可二人还没来得及说句话背后就相继传来了几声惨叫,紧跟着更多怪物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它们加快了速度,从东方奔向西方。昨夜羽鲜选中了这块林中的空地宿营,那些怪物都挤进了他们的营地。
赵遵这才看清,这些怪物体态似鹿,面似马,头上顶着枯树根似的东西是它的角。这四不像的东西倒是不咬人,但分叉尖锐的角像一簇尖刀,擦着就伤戳中就死。
马儿先受惊了四散奔逃,虽然羽鲜不断喊话极力聚拢人群,但人们还是被怪物裹挟逼迫着越分越散。赵遵和桑暮歌被两只怪物拿长角逼着不断倒退,羽鲜的喊声渐渐消失不见了,最后完全听不到了。
两只怪物在林密处转头离开,周围只剩下一片死寂,桑暮歌怕了,抱着赵遵的腰不撒手。
“行啦,都走啦!”赵遵安慰她道,桑暮歌这才觉察到失态,推开了赵遵,但又听到了一声怪叫吓得她抱得更紧了。
“这是什么怪物?”赵遵问她。
“你问我吗?”
赵遵道:“这是你们的地盘,不问你问谁啊,你看了别告诉我你不认识!”
桑暮歌道:“我的家是草原,这里是山林我从没来过,更不认得这种丑八怪!”
赵遵无奈的摇摇头,俯下身子去看怪物的蹄子印,“你哥说的没错,深山里鹿果然很多。”“鹿?”桑暮歌也看了一下足迹,“还真是鹿蹄,天呐,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鹿啊!”
赵遵在身上摸了摸,什么武器都没有:“这些怪鹿是吃素的,但万物相生相克,有吃草的就有吃肉的,怪鹿体态如此巨大,它们的天敌怕也小不了!你带家伙了吗?”
桑暮歌翻遍全身只有一把切肉的小刀,她给自己壮胆道:“没事,我哥很快就能找到咱们,他们人多又有弓箭能保护咱们。”
“上树!”经验告诉赵遵大多数的凶兽都不擅长爬树。桑暮歌却担心羽鲜会因此找不到他们。
“这么大的雾,面对面都看不清,原地不动才是最好的选择,羽鲜是稳重的人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冒险的。”
二人就在一棵大树上熬了半日,直到午夜时分大雾才彻底散去,露出了一轮惨白的月亮。
“我们点着篝火吧,这样我哥他们就能寻着火光还找咱们了。”桑暮歌提议道。
赵遵却不同意:“不妥,遭遇怪鹿的时候我们一直被逼着远离了营地,如果现在点起篝火其余分散的人都会向这里靠拢,路途最远还可能遇到危险。还是等你哥的信号为好,他很有可能还在原地未动。”
果然不久之后远处亮起了一堆篝火,桑暮歌喜出望外立刻下树去寻哥哥,但他们没注意稍晚一点另一个方向也燃起了篝火。
夜晚的森林阴森可怖,有些地方被月光照亮,但有些地方却永远都躲在阴暗里,二人辨明方向很快来到了篝火附近。“看,火光!”桑暮歌加快了脚步,却被赵遵拦住了。
“你闻到了吗?”
桑暮歌道:“闻到什么?”
“有血腥气,很浓,不是一个人出()
了大量的血,就是很多人都受了伤。”
桑暮歌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跟在赵遵后面终于来到了篝火旁,火烧的很旺却不见一个人。“有血迹!”桑暮歌一声惊呼,二人顺着血迹追到了一块雪丘背后,那里场景令人遍体生寒。
一匹马倒在血泊之中,肚肠被掏在外面啃食的一塌糊涂,脖颈上的致命咬痕更是触目惊心,极浓的血腥味刺激着二人的脑子,胃中一阵阵翻涌。
“马尸还是热的,袭击发生在不久前,这里点着篝火应该有人才对!”桑暮歌担心起羽鲜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