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嵩还有一段话要说,刘衡一摆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将军此举说明已有必胜之心,朕安心已!爱卿们辛苦多日散了吧,朕要好好睡一觉!”
陈嵩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刘衡对吕翔的信任令他嫉妒。
丞相鲍鸿处理了一天公务,将手里的公文合上看了眼夕阳,他换上便装走后门上街,人群中毫不起眼就和普通的老翁一般无二。他到点心铺选了几样精致的点心,背着手来到了太庙。
守卫当然认识丞相,慌忙行礼,鲍鸿笑着和他们低语几句,然后进了太庙。先帝的享殿中已有一个人跪在神位前闭目祈祷。
鲍鸿跪在他的身后,向神位磕了几个头:“臣就知道陛下睡不着。”
刘衡改跪为坐:“吕翔这头倔驴着实可恶!朕把国家都托付给他了,他竟然嫌我烦,连军报都不给朕回!”
鲍鸿将买来的点心送到刘衡面前:“陛下消消火,二三十年了他什么秉性您还不清楚嘛!”
刘衡当真饿了,拿刘衡将点心推给鲍鸿,鲍鸿拿起一块就吃:“朕半个月了,一个好觉都没睡过,担心前方战事,也在考虑一些将来的事。”
鲍鸿吃的急了,咳了起来,刘衡帮他捶打后背,鲍鸿又咳了几声:“臣倒是愿意听陛下说说……”
“呵呵呵!”君臣二人同时笑了出来,好像回到了二十几年前还年轻的时候。
陈嵩回到家中一直在喝闷酒,他是名义上的最高军事长官,但手握重兵的将军说话都比他硬气,爵位封地都比他这个太尉高一头,自己空有支配钱粮军饷的权力,但战时也不敢拿这些特权压抑任何人,可把他气坏了,有时候陈嵩恨不得脱了这身朝服重新披挂上阵去挣军功,想想得胜之后自己的地位将进一步被打压,陈嵩又猛灌了几口酒,然后起身出府去见一个人,也是该为自己余生的富贵考虑的时候了。
“父王,您派弟弟去见大单于是不是有点欠妥?”左贤王的三儿子金东禅说。
“哪里欠妥?”
“弟弟年少,难以招架大单于及其爪牙的盘问,怕他说不圆。”
左贤王冷笑道:“盘问?他敢!多说句不好听的,我掉头就走!”
六子羽鲜问:“父王,我们受了他多少气,多少刁难,凭什么舍弃自己的地盘前来助他?”
左贤王不语,羽鲜便问中行嫣:“中行大人,您说说。”
中行嫣在左贤王麾下二十多年,左贤王逢事必与他商议,左贤王的儿子们大多跟中行嫣学习汉文,称呼他为大人或者师父。
中行嫣道:“汉人有句名言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匈奴纵横草原大漠,凭的不是你父王一个人,更不是右贤王,而是整个匈奴族群联合起来,保护牧群战胜强敌,而大单于是这个联合的象征,他拥有最多的军队,最广的土地和最大的影响,没有大单于草原上这么多王会各自为政、互相倾轧。我们不去帮他虽然解气,但大单于主力被消灭,今后我们拿什么和周军精锐拼?”
羽鲜道:“中行大人说的在理,可是……可是我就是不愿意救他!”
身边的人都笑了,中行嫣不知是开玩笑还是有意的,他说:“要不咱们绕到大单于背后捅他一家伙,然后让你爹当大单于!”
“嘿嘿……”羽鲜皮笑肉不笑,这种话也就中行嫣敢说,换个别人肯定挨左贤王的鞭子。
“父王……父王……”一个甜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听到这个声音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不多时一个相貌俊俏眉宇间略带英气的匈奴少女打马追了上来,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马术非常精湛,在人群中穿梭引得大伙发笑。
“父王快帮我拦住兰顿!”小女孩躲到了左贤王身边,()
“哪有兰顿的影子啊,我说小妹你又怎么祸害兰顿这小子了?”三王子金东禅笑着说。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回头张望,发现确实没人追自己,才松了口气:“哪有?我什么时候祸害过他!”
九王子哈刺大笑:“你天天跑去鹿米烈部捣蛋,搅得母马都不下小马驹了!”
小女孩嘟起嘴:“我让他教我刀法和箭法,每次他都不肯……”
“所以你就闹!闹得他二十五岁了都讨不到老婆!说说吧,这次又怎么惹到他了。”羽鲜和小女孩关系最好。
“我……我偷了他的佩刀……”
“胡闹!大战在即,你敢偷先锋官的刀!快还回去!”四王子牟黎华斥责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