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許道:“咱们在外面游山玩水的事回去可不敢跟周大人说!”
尤茂道:“那肯定的啊,老周给咱们送行的时候泪汪汪的,我心里都不忍!”
孟固道:“不把他留下守家咱们哪能跑出来,回去多请他喝几顿酒补偿补偿就成,反正老周被撇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哈哈哈……”几个人一阵坏笑。
赵遵从队伍中走出来,呵斥道:“让你们几个开路,怎么喝起酒来了!此去望平最北边的几个烽燧,路途艰险难行,你们要把道路记清,省得以后麻烦!”
“是!”
赵遵赴任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巡视治下的十八个县和军寨,这天他们来到辽东郡最北边的几个烽燧,给戍边的将士带来了米粮和酒肉。
士卒们一听新上任的太守亲自来看望他们,都很激动。赵遵站在四丈高的碉堡上向四周眺望,只有无尽的群山和广袤的森林,一股孤独感油然而生。
“弟兄们辛苦了!”
军曹道:“太守,此乃大周最北边的烽燧,林子那一边是扶余人的地盘,打仗咱不怕,就是一年到头看不见个外人,憋得发慌。”
赵遵点点头:“本官回去便派遣民夫调拨粮草将烽燧扩大,改善你们的生活,军饷物资绝不拖欠!”
军曹又向赵遵介绍了烽燧周边的形势,“本朝规制,边境六里设一烽燧,我们九个烽燧归同一游亦所管辖,治所就在西二十里的打虎岗。”
赵遵他们在烽燧下度过了一夜,第二天前往打虎岗,二十几里的路一半是泥一半是水,“我说怎么要修那么多烽燧,近在咫尺人马报信也过不去啊!”尤茂抱怨道。
孟固也道:“都尉……,不,太守,这种地方雨季不过去根本无法行军打仗,您放心吧!”
赵遵颇为感慨:“想想这些戍边将士的艰辛,今后再有敢贪墨军饷的一律杀头!”
傍晚赵遵他们终于来到了打虎岗,长官朱军候迎接赵遵他们入寨。朱军候手下约五百人,除去九个烽燧的驻军和轮换修整的,余下二百余均驻扎在打虎岗的军寨中。此外还有随军的民夫、亲眷二三百人,赵遵甚至还看到了十几名营妓,相对而言比较热闹。
因为营房是给五百人准备的,住下赵遵一行百余人也不显局促。赵遵在朱军候的陪同下查看了军粮、军械和文书档案。朱军候服役多年,()
又知晓新任太守将来巡视,各项准备妥帖无误。
入夜后天降小雨,赵遵在灯下阅看近年来要塞记录的重要文件,突然天空响起了一个炸雷,紧跟着万籁俱寂。赵遵觉察出一丝异样,一种危险气息。
“嗖嗖嗖!”一排排的鱼骨箭向寨中射来,仓促之间不少人中箭负伤,紧跟着几个披头散发赤裸上身的胡人越过寨墙,见人就砍。
“轰!”
一截城墙被外面的人用绳子扯倒,密密麻麻的胡人冲进了寨子,“不要慌!把马牵过来,甲……披甲!”朱军候见过大阵仗,一边招呼部下将马匹围成一圈,一边让仆从给自己穿盔甲。
胡人没有章法,兵器也不精良,往往十几个身穿重铠的大周精兵就能将这百来人杀退,然而这些胡人是有备而来,拼了命的往寨子中心冲杀,根本不给你上马披甲的机会。
“娘的,觉都不让人睡!”“来得正好,有仗打了!我正闲得难受呢!”纪許孟固他们带着人杀出了营房。这些胡人算准了进攻时间,算准了打虎岗的兵力,只是运气不佳撞上了一百多精锐的骁骑军,他们都是近战高手,以一当十没有问题。
骁骑军加入后,战事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口子很快被堵住了,寨子里的胡人除了个别死战被杀外,大部分力竭被生擒。
“多亏太守您,不然……不然……唉,不敢想!”朱军候后怕的直出冷汗。孟固的皮甲上被射了两支鱼骨箭,拔出来一看已经射漏了,只差分毫就要见血。
“哪里来的蛮子,雨夜突袭有点本事啊!”
朱军候道:“是扶余人,他们的发型耳环都异于他族。”
赵遵道:“扶余人常犯境吗?”
朱军候大摇其头:“扶余立国八十年,虽也和咱们有些摩擦,但从不到边境上劫掠,这真是奇了怪了。”
纪許道:“军候,这些人是从西北过来的,烽燧怎么没有防烟啊?”
“我已经派人去联络了,恐怕……恐怕凶多吉少……”
赵遵大怒,自己刚刚上任扶余人就给自己来个下马威:“朱军候,把俘虏押进来我要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