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我觉得不对啊!”萧烈的话语打断了赵遵的问讯。
“二哥,出什么事了?”
萧烈道:“我发现从昨天夜里开始就有两个生面孔在营地周围鬼鬼祟祟的,今早又换了一批。”
“哦?是小王子的余孽吗?”
“不像,他们只是在窥探,并没有跟踪咱们。”
赵遵想了想,脸上露出了邪笑:“要不耍耍他们?”
萧烈大笑:“正合我意。”
正午时分营区外面熙熙攘攘,其他几个小国使团的成员都忙着做饭,这俩在周使营地盯梢的家伙躲在树后面,闻着营地里飘来的肉香肚子忍不住打起鼓来。
二人正饥火难耐的时候,远处一个身形佝偻的人推着小车朝这个方向走来,离近了一闻一股肉香,小车上一口木桶冒着热气,像是推车到城里卖牦牛肉的小贩。
二人一商量从树后走出来,想去买些肉来充饥,结果对方还是个哑巴,指着赵遵的营地一通比划,意思是说他要把煮好的肉送到营地去。
两人中年轻小的一个鬼点子多,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也冲着哑巴一通比划,告诉哑巴说自己就是营地里的人,帮他把牦牛肉送进去。
哑巴信以为真,一个劲的给二人向鞠躬,等他走了两个细作一阵坏笑,这下有的吃了。二人捞出煮得烂熟的牦牛肉大快朵颐,结果乐极生悲,没吃上几口双双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年轻的细作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双手被捆着躺在一口煮牦牛肉的巨大石釜中,水淹到了下巴,自己稍加挣扎立刻呛了两口水,他发现水竟然有温度,石釜下面架着柴堆已然点着了,这是要煮人呐!
不等他喊救命,木头做的大锅盖扣下来,这名细作顿时吓得鬼哭狼嚎,随着水温升高闷在石釜里的细作倍感煎熬。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锅盖被打开了,他忙涕泪横流的求饶,没想到对方竟是来放佐料的!放了一堆葱蒜刚要重新盖上锅盖的时候。细作知道再不搏一把就死定了,他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竟然从石釜里跳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细作艰难的爬起来,见帐篷里有几个汉人正在大块吃肉,其中一个几案上堆放着同伴的衣服和饰品。
这些汉人吃人!这个恐怖的想法一旦形成,那些可怕的画面立刻浮现在眼前,年轻的细作顿时吓得屎尿齐下。居中而坐的一个汉人见“食物”从石釜里掉了出来十分不满,他身边的壮汉不由分说把细作往石釜里拽。细作把他会说的汉话喊了个遍,壮汉却不为所动。
细作又急又怕,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赵遵一拍几案:“坏了,玩过头了!别给吓死了!”
萧烈试了试细作的鼻息:“死不了,昏过去了。”说着一盆冷水浇在脸上,细作嗷了一声转醒过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怪话,人出于癫狂的状态。随从中有精通苗话的出言喝止了他癫狂的行为。
原来萧烈偷听到了这二人的谈话,知道他们是苗人,于是设计将他们迷昏带了回来。只怪赵遵这招“石釜煮人”的主意太损了,差点把这个年轻的细作吓得失心疯。
不过经这么一吓,不用逼供他自己全招了。原来昨天上午苗部的头人也就是蜂的哥哥,他外出打猎一夜未归,蜂和几十个人去找也没回来。雾夯城里的苗人都坐不住了,他们断定是敌对势力在暗中使坏,而敌人就在各方的使团之中。
苗人善战而且雾夯城有千余精兵,一旦事败必招致报复,所以敢这么干的使团并不多。汉人使团虽然和苗人没有深仇大恨,但他们刚刚消灭了小王子,有这种实力,不能排除嫌疑。所以派了两个人到汉人营地查查使团的人数,结果赵遵等几个重要的人物都没露面,()
他们只好在门前苦等。
赵遵没和头人打过交道,但蜂的身手赵遵印象颇深,她没有内力仅靠一双腿差点把赵遵累趴下,头人的体格远胜其妹,以此类推有这种本事的人就算被偷袭逃跑的能力总会有的,至今未归必有原由。
赵遵得知真相之后,带着年轻细作还有那个至今未醒的苗人到了苗街,见到了主事人。赵遵志在西南诸夷与大周保持和睦,至少在北方大局分出胜负前不能有大动荡。
赵遵出现在苗街已经证明自己和此事无关,他表示愿意出力帮助找人。主事被赵遵的真诚打动了,但是仍拒绝了赵遵的帮助,毕竟丢了头人是苗部的耻辱,这种事参与的人越少越好。
萧烈和头人喝过酒,又同样修习刚猛的武术,所以萧烈说什么都不会袖手旁观。雾夯城三面的山区都是好猎场,上百里的沟壑林地多山石泥沼,还有猛兽出没,一队人开进去没十天半个月转不出来。但穆马克的寿诞只有三天了。
“三弟,你身上责任重大,你留下我去。”
赵遵道:“小王子人头落地那一刻,吐蕃和羌人的联盟已经宣告结束了,若再能挽救苗部头人令他感恩戴德,那我们此次西行就算圆满了。于公于私我都得去,别小看彭嘉这家伙,他有能力只是没有人给他机会,现在路铺好了他一个人足以应付。”
兄弟二人当即挑选了几匹快马进了深山,猎场周边遇到了不少苗人,他们都是来寻头人的。赵遵他们又深入了一段,天已经黑下来了,萧烈拦住了赵遵的马头:“三弟,咱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能走到的地方那些苗人也都找遍了,得另想办法。”
赵遵想了想,一指远处的一个山岗:“去哪儿看看。”
二人弃马登上山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夜幕下的篝火堆有十六处之多,可见苗人几乎倾巢出动来寻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