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一愣,用极其复杂眼神看着赵遵说:“这个我不能说,你知道了没有半分好处,只会招来灾祸!你还年轻,刨根问底徒增烦恼何必呢?”
“你们杀人放火盗掘皇陵我可以不管,因为每个坏人都会干!我管不过来。但你们的所作所为危及江山社稷天下苍生,我不能放任不管!”
老道放声大笑:“哈哈哈,江山社稷天下苍生!说得好听!他刘家和马家有什么区别,太平无事的时候一个个道貌岸然把黎庶挂在嘴边,大鱼大肉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些饿肚子的人?我的符水道为何盛行天下?太多百姓被徭役兵役和捐赋所累,他们看不到希望!危急关头,手足相残、妻子不睦,猜忌、诬陷、阴谋是他们躲不过的宿命,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不说是为了保护你,你懂不懂!”
赵遵被他的话刺痛了内心,好半天才道:“道爷,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赵遵没有人证物证定不了黄裳真人的罪,老道闭口不言赵遵一点办法都没有,完全没必要苦口婆心的说这些话。
“你不明白?”
“不明白!”
“我是为了芊芊,我对不起这孩子,害她从小颠沛流离沦落风尘,以她的才貌若出生在普通人家早就成家生子了,这些年也有不少公子哥追求她,可她偏偏中意你!这是老天故意惩罚我啊。别因为我的罪过慢待她,我们爷俩做的那些事她毫不知情,我求你善待她!”
可怜天下父母心,赵遵有几分感动:“我与芊芊相识多年情投意合,虽然聚少离多,但都挂念着对方。这份感情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即便你不说这些话我也会对她好。只是我还有重要的使命在身,先让芊芊在汉中小住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亲自上门迎亲。”
“好好好!”老道好像放下了千斤重担,脸上的皱纹的舒展了。
从小院出来,赵遵心里怪怪的,黄裳真人是个十足的坏人恶人,但能为了女儿低头哀求自己,就算没有雨荷这层关系,自己也很难像以前那样憎恨他。
而且从老道语气中听出了异样的感觉,老道不肯言明不是因为惧怕背后的人,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赵遵知晓。这种态度让人费解,赵遵想等尘埃落定之后在找他详谈一次。
赵遵一抬头看到人群最外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踮着脚观礼,是女扮男装的雨荷!赵遵悄悄接近她,一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啊!”雨荷一声娇呼,一回头看到是赵遵,又气又臊,轻轻打了他一下。赵遵牵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了安静的地方。
“你怎么来了?”赵遵问雨荷。
“今天是祈福会,很多有德的道长都来为益州百姓祈福,我怎么不能来?”
赵遵道:“那不知雨荷祈了什么愿?”
“我……我不告诉你!”雨荷脸变得通红,赵遵大概猜出她许了什么愿了,忍不住轻吻她的唇。
“你……这里是修行的地方,不能……”雨荷大囧去推赵遵。二人纠缠不清的时候,赵遵突然看到张寿火急火燎的从不远处跑过。
“司马大人!”赵遵叫住了张寿。
张寿急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张寿带着赵遵和雨荷绕到了莲花池附近,越走赵遵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刚刚和老道说话的院子吗?
马涛和手下的要员、青云观地位最高的几位道长、封小五等二十几个人把小院子挤得水泄不通。他们见赵遵到了,让出了一条路,赵遵走进院立刻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黄裳真人。
赵遵整个人都傻了,也就吃顿饭的功夫,叱咤风云的符水道教主就死了。雨荷更是悲痛欲绝,如果不是赵遵搀着,恐怕早昏过去了。
“咽喉中刀,一击毙命!”马涛手下的一员将()
军说道。
张义补充道:“刚发现的时候血还在流,说明教主遇害还不到一刻!”
原来祈福会到了最后环节,要请黄裳真人主持,小院离莲花池会场不远,两名小道士过来请黄裳真人,结果见教主已经遇害,这才跑去向主事人报告。马涛等人都在现场,听闻消息也都跟着过来了。
赵遵扫视了在场所有的人,马涛虽然极力掩饰,但那种大仇得报的窃喜,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符水道的几个核心成员表情复杂的多,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黄裳真人有归隐之心,白鲁又和符水道撇清了关系,新的教主将在他们其中产生,他们哭得厉害可每个人都有做戏的成分。凶手必然是他们中的一个,赵遵这么想着。
这时听到消息的白鲁闯了进来,抱住老道的尸体嚎啕大哭,他哭的憋屈,明明是亲生父亲却不能叫出口。哭罢多时白鲁吼道:“今天谁伺候教主起居?”
小道士战战兢兢从人群中走出来:“是……是我。”
“今天教主有什么异常吗?”白鲁试图找到破案的线索。
小道士摇头道:“没有啊,教主今天心情很好,还给院里的花草浇水,对了,刚刚他还会见了这位赵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