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族之仇,要说一点不恨你肯定不信,但我当时太小没有亲身体会到,只能把灾难归咎于命苦。我不想去北国投奔哥哥背上汉女干的骂名,也不像被当成坑害哥哥的工具。少将军,你懂我的意思吗?”
“置身事外!”
中行云道:“你父亲保护了我二十多年,林哥也是他送到我身边的,我感激他!他尊重我!”
赵遵叹了口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呀!你们两口子放心的住下去,我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婶子,你哥哥在匈奴给左贤王卖命,为了报仇害了太多无辜的人,我得借你的名让他收敛一下,没意见吧!”
中行云道:“哥哥杀孽太重,少将军请您救赎他!”
回去的路上萧烈对赵遵说:“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刚才林亮说那人死了,我心凉了半截,还好你坚持!不然真让他蒙混过去了。”
赵遵道:“这个林亮不简单,能做我父亲的卫队长功夫不弱,心机也很深,自始至终他都没对我这个继承者说半句关于任务的话,哪怕我拿出中行鄢的书信他都没表个态!”
“监守自盗!单凭这一点他人品就有问题!”
赵遵道:“先稳住他,至少知道了中行鄢还有个妹妹存活于世,不知亲情对这个被仇恨迷了心窍的家伙还能起多大作用。”
“我看林亮他根本不想走,只是想避开咱们去躲躲风头,这地方有什么可留恋的?”
“我要去一趟成都,二哥,你留下吧!”
萧烈摇头道“”别,我可不想和林亮似的死守一地!我还是回卑水县等你吧!
苗女听说赵遵要走,非常意外:“你不想再去劝劝我哥哥吗?”
“这时候劝也没用,他更需要冷静。”
“好,好吧!我送你们回去。”
又是一个夜晚,又走了一夜山路,黎明时分他们回到了卑水县外,“这个送你!”临别前苗女送给赵遵一把别致的连鞘的匕首,只有手掌长短,锋利异常似乎蕴藏着神秘的力量,赵遵拔出匕首看到上面篆刻着一只小蜜蜂。
“是匕首的名字吗?”
“是我的名字,我叫蜂,带着它吧,以后就不怕被蜂蜇了,算还你送锅的人情。”
赵遵一抱拳:“我叫赵遵,此次入蜀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你这位侠女,我会尽最大努力消弭战争,希望你也一样,咱们后会有期!”
赵遵他们没有在卑水县逗留,萧烈去了邛都监控越嶲郡一带各苗寨的动向,赵遵骑快马去了成都。
成都是仅次于两京的大都会,是益州的中心,同时也是道教的圣地,空气中都弥漫着香的味道。
马姓自古是益()
州的望族,益州牧马涛的父亲马达曾逐鹿中原与周太祖争锋,虽然最终落败,但实力仍很雄厚,大周建国之初两次入川均告失败,不得已签署城下之盟,马氏臣服周朝,但保留很大的权力,比如世袭益州牧的官位,保有一支足以自保的军队,甚至可以任免地方官。
当然马达和马涛父子表面对大周朝廷还是很恭顺的,刘衡对他们也很宽容,毕竟蜀地广大易守难攻,需要能人去治理。成都周边有三四万军队,名义上归朝廷指挥,实际上都是马家军!
现在朝廷在陇西郡与羌人对峙,从益州调拨了大量军粮物资,马涛生怕朝廷搂草打兔子对付自己,加强戒备向关隘增兵,弄得整个益州气氛非常紧张。
一进成都城赵遵就感觉不对劲,城里巡逻的士兵多出了一倍,百姓脸上面带忧容。赵遵有他的办法,在城门口的小酒馆一坐,不用开口打听,自有好事的人谈论。
“咱们和羌人打仗关吐蕃和吐谷浑什么事?他们横叉一杠子阻塞道路关隘不让封将军过境,数万大军驻扎在关外一天得吃多少粮食!这才一个月,吃空了咱益州十几年的存粮!”
“朝廷难道不知蜀道难吗?一斤粮食送到陇西,路上吃掉九两!劳民伤财啊!”
“本来朝廷轻徭薄赋挺好,可一打仗又得服徭役出夫运粮草了,这和去当兵打仗不一样了吗!”
有一个低声道:“有小道消息说皇帝想借此机会打压咱们益州的实力,消耗咱们的钱粮……”
“别胡说!让朝廷的密探听见了把你抓起来关到死!”
“怕什么!这是成都不是长安,朝廷的密探到咱们这儿抓人也得掂量掂量!”
“是啊,他们敢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