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急道:“骁骑军刚刚步入正轨你撒手不管了,兄弟们怎么办?”
“我没来之前,你和周大人干的很好啊!”
“那……那我怎么办?”
赵遵停顿了好一阵:“这门我不能开!”隔着门赵遵也能听到柳絮的抽泣声,柳絮在哭她感到赵遵抛弃了自己,如果是以前柳絮会坚强的撑下去,但现在不同了。
门内传来了赵遵远去的脚步声,一点机会都没留给她,柳絮呆立良久才踉踉跄跄的回去。柳絮注意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出现在了街口,柳絮没有理会,马车尾随了两条街才来到她的身边,车帘打开,柳絮犹豫了一会儿才进到了车厢里。
午夜萧烈住处,一道黑影越过高墙,背着一大包东西进了一间屋子,不多时又一道黑影飘然而至,灯亮了。段松、萧烈、刘贞还有穿着夜行衣的班闰和赵遵,班闰、赵遵脱掉了黑衣,大伙互相看着都笑了。
萧烈道:“你们几个小鬼大半夜不让我睡觉,究竟为了什么?有人解释一下吗?”
班闰打开了自己带来的背包,满满十几卷密档:“可压死我了!老赵,你自己去宫里看不就完了,干嘛托我背来!”
赵遵随手捡起一卷扔给他:“我自己看,这几个好事之徒能乐意吗?别废话,先按顺序排起来!”五个人动手把赵破虏与中行鄢来往书信,从第一封一直到最后一封连贯的排了出来。
虽然都是文吏抄录誊写过的,但赵遵看到父亲十几年前留下的语言还是忍不住一阵酸楚。接下来众人动手将每一篇都抄录一遍,确认无误后才让班闰还了回去。
萧烈住在洛阳中心位置,但往返内宫档案库也需要花一个时辰,班闰好不容易回来,刘贞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又给了他一张单子。
“麻烦班兄再跑一趟!”
“什么?再跑一趟?”班闰接过单子一看,鼻子都气歪了,“你们干嘛不早说?这么多东西,我得找到什么时候?想累死我啊!”原来单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旧档。
赵遵说:“你走了之后我们才发现需要一些地方志、天象水利的记载来佐证,老班你腿脚利索,能者多劳多跑一趟吧!”
“唉,我怎么交你这么个朋友!”刚要走,刘贞又叫去了他,“别急,我这儿还需要一份十七年前渭州一带旱涝或者有关作物收成的旧档,还有……算了,先去拿这份吧,下趟再说!”
“下趟!你们想好了我再去!”
赵遵等人只是看着他坏笑,班闰无奈只得给他们做苦力,一趟又一趟,从午夜跑到天明,又跑到中午,各种旧档塞满了整间屋子。
屋中的几个人通宵达旦,到中午的时候萧烈的妻子送来了一些酒肉,段松活动了一下肩膀,已十分酸疼:“都歇歇吧!”
刘贞没有萧烈和赵遵他们那样深厚的内功,困得连打哈欠:“你爹……你父亲和中行鄢两个人几十封信除了互相问候,就是偶尔问候一下你祖母,干干巴巴的一写就是五六年,他们是有多无趣啊!”
段松笑道:“可不止这么简单,结合五年多双方战事,有很多东西值得推敲。”
赵遵突然开口道:“我父亲常年在外征()
战,我和母亲当时都住在长安,祖母都是叔婶照料,她是否康健我父亲都不一定知道!”
“哦?其中有暗语?想想你祖母暗指什么人或事?”萧烈激动的问。
赵遵苦笑一声:“哼哼,这可难猜了!”
过午班闰有事要入宫,刘贞趴在一边打瞌睡,萧烈不擅长这类事也沉不下心来,只有段松和赵遵脑子飞速运转,二人越坐越近最后肩并肩坐在一块。
“三弟,这些书信看似无规律,但对照双反交战记录来看,但凡大战之后,中行鄢都会问候你的祖母。”
赵遵道:“若是战前,有通风报信的嫌疑,战后有何意义?不过也有例外,二人通信每年大约五六次,相隔多则三四个月,少则一两个月,而这一封写于十六年前隆冬季节的信却是例外!隆冬季节大草原冰封千里应该是最难行的时候,中行鄢却打破常规连着两个月都来信,同样都急切的询问我祖母是否安康,而我父亲的回信却非常慢,让信使等了一个半月,那一年我父亲在济北训练新兵,离家不远,骑快马五日便可往返一趟,如此拖沓不会没有原因。”
“咱们查一下十六年前大周与匈奴之间有何大事发生!”
二人又是一番查找,最后确定那一年匈奴因为内斗不曾入侵周境,大周国内也太平无事,二人又查了一些地方志,终于有所发现。
“深秋之际西川发生大地震,山崩地摧死人畜无数!”赵遵念道。
段松回忆起了一些往事:“你这一提我想起来了。地震时我在成都府,离地震中心有数百里之遥,也感到天塌地陷一般,州府的房子塌了三成,地震中心之惨烈可想而知!无独有偶,今年毗邻蜀地的羌地发生强震,震后又发生瘟疫波及到西川多地,中行鄢此时来信,难道与此次地震有关?”
赵遵道:“中行鄢不是地仙,地不地震和他无关,我想他如此关心,是和地震发生的地点有关!”
“西川有中行鄢关心的人!他借向你祖母问安为由,变相的向你父亲打听此人是否安全,而你父亲以此人为质可能胁迫中行鄢做了一些事,直到你父亲去世这层关系断绝。中行鄢肯定派了许多人到西川调查,但你父亲行事机密查无可查,最后中行鄢只能放弃,把这种思念压在心底,直到今天三弟你横空出世,西川再次受到地震和瘟疫侵袭,中行鄢坐不住了,找上了最有可能知道内情的你!”
赵遵苦笑道:“我爹去世时我才七岁,能知道什么?中行鄢也是病急乱投医,我很好奇此人究竟是谁?”
“管他呢!找上门来不坑他一家伙!”
赵遵笑道:“我父亲确实在蜀地做过官,因此这个神秘人在西川的可能性极大,就凭这一点推断就能诈他一回!不过言词上要细加斟酌一番,不要让他识破才好!”
“中行鄢问你母亲安否,你打算怎么回答?”
“安,仅受惊而!”
段松笑道:“如此回答,任中行鄢怎么想,短时间内都无法戳穿!”
赵遵道:“诈术不能长久,我要到蜀地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