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正色道:“在你家井里起出来的尸体,你还狡辩什么!分明是你杀人藏尸,又想趁夜毁尸灭迹!”
张泽踢了郭涛一脚:“还不如实说与赵兄!”
“是是是,赵兄,这具尸体是从暗泉上游飘来的!”
“胡说,井里怎会平白无故出来尸体!”
“真的!三天前我像往常一样来取网,结果发现网里多出了一具人尸,我当时吓得半死逃回了家中,这几日夜不能寐一直想来处理尸体,但……但胆怯不敢来,一直拖着,今天姐夫带你们来看井,我吓死了!后来你们都睡了,我才求姐夫帮我把尸体抬出来找地方埋了!”
“当真?”
郭涛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郭家八辈子都是老实良民,没干过作女干犯科的事!我这儿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啊!”
张泽也道:“赵兄,郭涛这小子平日里胆色就不壮,杀人的事他绝干不出来,你想啊,若他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也不会拖到今天才处理尸体啊!”
赵遵点点头:“张兄这话在理,既然人不是你杀的,理当报官,像你们这样私埋乱葬有违国法!”
“报官?万万不可!”郭涛猛的摇头。
“为何不可?”
“井里平白无故冒出死人,人家得信呐!若是遇上个糊涂官,严刑拷打罗织罪名,爷爷唉,是要掉脑袋的呀!不不不,我不去!”
赵遵亮了一下腰间的官印,张泽和郭涛大惊,郭涛哆里哆嗦的说道:“你是……你是官爷!”
赵遵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是官,而且是官刑狱的官,嘿嘿,郭兄运气不错,赵某还不算糊涂!”
郭涛本已经站起来了,听了赵遵的话又跪下了:“大老爷,救命啊!”张泽也跟着磕头。
“二位壮士请起,本官此次入山是为追查一个杀官劫银的大案,这死者很有可能与本案有重大关系,你们()
非但无罪,还有功啊!”
张泽和郭涛长出了一口气:“多谢赵大人明察!”
“二位,帮我掌其火把,本官要当场验尸!”
“是!”
赵遵撕掉了裹住尸体的渔网,翻过尸体看了一眼他的脸,赵遵就叹了口气,这死人在水里泡了数日,皮肉皆已泡肿变形,在暗泉中冲来一路上不知碰了多少石头,早已碰得面目全非。他身上不着寸缕,个子很高大,手上有常年握刀形成的老茧!赵遵深吸了口气:“这具尸体是重要的物证不可掩埋,不如放回到水中,麻烦郭兄严加看管,少则二日多则三日定有人来取尸!”
“赵大人放心,我这就用石头封住井口,不叫外人靠近!”
赵遵薅了把荒草擦掉了手上的尸水,放眼望向南面:“张兄,咱们原计划不变,明早去三星观!”
“是!”
赵遵动作已经很轻了,可开门时发出的动静还是惊醒了柳絮,“回来了!”
赵遵坐在榻上,轻声对柳絮说道:“我找到了一具羽林军的尸体!”
柳絮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被子滑落露出了她曼妙的躯体:“你说什么?羽林军的……尸体!在哪儿发现的?”
“我说出来你肯定不信,竟是在那口出鱼的井里发现的!”
“井里?”
“是啊,我刚刚已经验过尸体了,体貌完全符合羽林军健将的标准,荒郊野外这种人可不好找,除了那支一百五十人的押运队伍,哪还会有别人。”
柳絮披衣而起:“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去哪儿?”
“搬兵啊,常言的羽林军就在几十里外的崤山县,我们调大军过来彻底搜查附近的山林!”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
赵遵叹道:“然后惊走贼人空欢喜一场!这些家伙神通广大,有本事把羽林军从官道引到几十里外,费这么大力气销毁痕迹,说明他们很熟悉这里,而且不愿意轻易放弃这个地方,我敢保证他们就躲在附近的某个地方,蛰伏待机等风声过了运走银子。可一旦惊动了他们,使得他们认定这里已经不再安全,肯定会毁灭证据远远地逃遁,再想抓他们就难了!所以不动则已有,动就必须快、准,务必将他们一举全歼!”
“可只有我们两个人啊,这么大的山林怎么查?”
“尸体是从暗泉的上游冲来的,向南有一座大道观三星观,我猜三星观和此事撇不清关系。”
之前张泽和赵遵谈论三星观的时候柳絮也在场,却没往深处想,现下听到劫银案和三星观有关,脸色大变。
“三星观我们不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