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贞走后赵遵全然没有睡意,又到东市盯着北护军的人,这一段时间的昼夜监视,赵遵几乎认得了他们的每一张脸,北护军五位队长分别是鲁诚、余雷、瘦子、公孙输和长相与公孙输相似的那个人,只是没见那个长髯的大汉。第六队队长兀哈伊支和他手下的五十名匈奴战士始终未在长安城露面,赵遵决定明天再去一趟北护军大营调查一下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当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赵遵骑了匹快马出了府直奔北城门,可刚出门不久赵遵就感觉背后有人跟踪,但是街上人分辨不出跟踪者的身份,正在这时一辆拉木材的板车横穿街道,赵遵借机策马奔入了一条窄巷,躲在了巷子的转角处。木材车刚过去一匹快马就冲进了小巷,和赵遵来了个面对面,跟踪赵遵的人竟然是分别了还不到一天的刘贞。
刘贞见赵遵面有愠色,不免有些尴尬,红着脸说:“我……”
赵遵挥手打断了她:“别解释,你半夜闯我卧房,白天又跟踪我,全然没有姑娘该有的矜持,刘兄如此稳重的一个人,平时怎么教导你的?”
刘贞一听也怒了:“你答应我的,不许突然失踪,可一天功夫你就变卦了,我不跟着你,你又跑没影了!”
赵遵见她气的鼓鼓的,心软了,说:“妹子,哥有点急事,最多不过三天就回来,回来好好带你玩几天,成吗?”
刘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那不行,你不带着我,我就一直跟着你!”
赵遵赌气的说:“行,跟得上你就跟!”说罢打马便走,贫民区的这些小巷纵横交错,赵遵对这一带非常熟悉,穿大街越小巷跑的飞快,可刘贞马术娴熟,坐骑又比赵遵的优良,怎么也甩不了太远的距离。
赵遵刚转过一个小巷口,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惊呼,马蹄声戛然而止了。这下赵遵真慌了,摔伤了刘贞,他没法向刘澜交代,赶紧打马回去,却见刘贞正骑在马上看着他发笑呢!
赵遵叹了口气,真是拿这个小魔女一点办法都没有,苦着脸说:“妹子,我真有急事,你就饶了我吧!”
没想到刘贞真答应了:“那好,你去吧!”
“你不跟着我了?”
刘贞说:“不跟了。”
“多谢,贤妹体谅!”赵遵转身走了几步,刘贞果然没有跟上来,赵遵反而不放心了,问:“那你现在去哪儿?”
刘贞道:“我回家拿行李!”
“拿行李,你要去哪儿?”
刘贞道:“我这就搬到你家去住,等着你回来!”
赵遵气乐了:“哎呀,我投降了,我真错了,我带着你还不行吗?”
刘贞得意的点点头:“早这样不就完了,瞎耽误时间,走吧!”
二人出了北门就离开了官道,转向西进入了茫茫的山林,深山老林里根本没有路,地面泥泞不堪马腿很容易陷住,二人只好牵马而行。走了一阵刘贞就开始抱怨,一会说泥巴的味道太臭,一会又说泥巴弄脏了自己的新靴子,赵遵被她吵得不胜其烦,气的干脆不理她。
刘贞在后面追着喊了他半天,见赵遵不搭理自己,小脾气又上来了:“我不走了,你欺负人!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把人家带到这么臭的地方来!你是故意的!”
赵遵说:“不带你来,你非要来,来了又抱怨这抱怨那,哪来的那么大的脾气啊!”
“我哪来的脾气啊,说的明明就是实话,你到底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赵遵说:“我们要去北护军的营地。”
刘贞显然听过北护军的名字,说道:“北护军是一群孬包将,有什么可看的?”
赵遵说:“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快点走吧,不然天黑到不()
了营区了。”
刘贞道:“不行,我饿了,要吃东西!”
“你!”赵遵刚想发火,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他看了看已经偏西的日头,不由得皱起了眉,早上被刘贞耽误了一会功夫,再加上冻土溶化道路难走,原本一天就可以到的路途,估计要多走半日了。果不出他所料一直走到月亮出来了,两个人终是没有赶到北护军营地,只能在林中度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