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听出来,宋就文并不知道沈、程两家恩怨,更不知沈家有今天,程越生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竟只是单纯认为她和程越生、沈纾纭陷入了三角恋。
他的确跟沈纾纭不熟。
只是宋就文的话让顾迎清恶气涌上心头,难以平息。
也许是两人已经闹得不太好看,她也没什么顾忌,没好气说:“谢谢,()
你先操心自己的事吧。”
她说完转身,走出两步觉得实在不解气,蓦地折回来,“你这人真是前后矛盾,还是说男人总爱当爹教训人是刻在dna里的劣行?你言里言外瞧不起我,却为了沈家的好处几次三番往我身边凑,出事的时候,想见程越生还要通过我帮忙,就算同样是为了钱,你就比我更高贵?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装清高无暇宋大设计师?”
顾迎清一股脑说完,看着宋就文斯文儒雅的外表,再想到他内里败絮,一时间觉得索然无味,心说跟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较什么劲。
天气太热,高温未退,她站在室外快被闷得喘不上气,赶紧上了出租车。
她回家时已经不早,看手机,程越生并没说不过来。
晚上没吃几口东西,洗澡时有些低血糖,可拉开冰箱门,却无任何食欲,甚至胸口涨得想呕,头晕袭来,她随便翻出白巧咬了两口。
她给程越生发去消息:【什么时候过来?】
她只有耐心等待两分钟,便直接拨去电话,却被挂断。
顾迎清看着回到主界面的手机,像是胸腔里沉甸甸的水超承载负荷,从泪腺中涌了出来。
她到书房,把手机搁在一边,开始弄颜料。
过了半小时,手机有新消息通知,她点开微信,他回了消息:【晚点。】
十二点过,门开了。
顾迎清执笔的手微抖,盯着画上荷叶,静静聆听动静。
程越生走到书房外,“怎么还没睡?”
顾迎清没有抬头,低着头像在琢磨画:“等你啊。”
“不是说过不用等?”
顾迎清收起笔的同时,状似不经意地问出那句:“你今晚又是工作应酬?”
“嗯。”他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书房,准备去浴室洗澡。
顾迎清心脏似被打了个结,越解拧得越死,酸意冲上鼻腔的时候,她跟着不受控制地问出一句话:“跟谁应酬啊?楼小姐还是沈小姐?”
她听见脚步声蓦地停下。
气氛好像瞬间凝滞,空气不流通,让人呼吸不上来。
顾迎清问出这句话的瞬间,忽然觉得心虚,似做了什么错事。
紧跟而来的是委屈和自厌,想要逃避,想当她什么也没说过。
她盯着画,胸膛剧烈起伏,恨不得一把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