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配合地将手伸直。
趁她不备,程越生一把扣住人后脑勺,从唇舌到每一寸,寸寸占尽。
顾迎清恍惚中回到了在三桥()
村过夏天的时候。
夏日的疾风骤雨中,急雨打在荷叶上噼啪狂响,丁点不留情。
雨过天晴后,经受摧残的荷叶盛满雨水,不堪重负,在水面上摇摇晃晃。
顾迎清双手紧紧搂住他,生怕溺过去。
心脏从剧烈跳动到归于平和的过程,人也异常松软疲倦,就势睡了过去。
程越生将旁边那人捞起来,前一刻还声音高亢的人,现在完全软倒在怀里。
他点了支烟,把发茬往后一捋,打火机扔回中控台。
抽了两口,他把车窗降下条缝隙,纸烟递出去,敲了敲,烟灰簌簌落下,他又才收回来。
他叼着烟把她的衬衣套回身上,看了眼周围,确认无人,才又把车窗多降了两寸。
晚风灌入,稀释了车厢中高涨浊乱的气息。
身前的人呼吸趋于平稳,脑袋枕在他肩上,闭眼蹭了蹭,似乎想找个舒服的位置,他略抬下巴,等她安静下来,他才用下颌贴了下她的额头,眼睛仍然望着外面。
一支烟抽完,程越生才仔细地给她扣上先前解开的扣子。
一颗一颗,对他来说,这扣子小得可怜,一使劲都能扯坏。
过后让她先靠在车座上,他先下了车,手臂穿入她后腰和腿弯,捡起她身边的包,把她打横抱起。
到303门口,程越生将她放下,一手稳住她,一手在包里找钥匙。
打开门,揿下开关。
灯一亮,客厅中间一只白猫惊恐地看着门口,明明开门前听到的不是熟悉的脚步声,结果开了门,又看见铲屎的被一个有点熟又不太熟的男人抱着。
它直勾勾地看着这俩人,在跑与不跑之间犹豫。
程越生看了眼那猫,反脚勾住门,力气一带,将门关上。
把人放床上,程越生看了眼腕表的时间,转身欲走。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他看到床头的纸巾,想到什么,又把被子掀开,褪了她的衣裙。
顾迎清觉得很不舒服,正伸手去阻止,反而被人握住了手腕。
她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躬身站在床边的男人,像是不认识似的。
程越生把纸巾扔到垃圾桶,见她醒来,说:“我明天要出差。”
顾迎清不答,还是看着他,反应了好久,“嗯”了一声,然后便没了反应。
她眼睛直勾勾的,幽幽的夜灯在她瞳仁里化作一簇光点,使双眸显得越发灼亮。
“估计要走一段时间。”他不确定她是不是清醒的。
她还是“嗯”,懒洋洋的,还顺势皱眉。
程越生站起身,打量她片刻,问:“我是谁?”
“谁?”她看都没看他,困倦地着耷拉眼皮,脸颊潮红未褪。
说完再无力气应付似的,不管不顾地把眼一闭,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