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远一行人进入大同城,又是交卸军械物资,又是安排居住,直闹到半夜三更时分方歇息。好在城内并没有什么普通民众,所有的居住民都是随军的工匠、役夫和军属,虽然闹腾许久,但是大家都还习惯。
不过可能是入夜的时分,黄明远虽然大张旗鼓地入城,也折腾到很晚,来拜见的人中除了镇长史王歆率领的几名属官外,也只有步营帅都督严孝武等寥寥几人,其他三位帅都督俱是不见踪影。如此失礼的行为,惹得王歆是一脸的怒容,而黄明远却是不见有什么脸色的变化,脸色淡然的辞别众人,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卯时三刻,黄明远在城中镇将府击鼓聚将。
大同城是一个中镇,有镇将、镇副、镇长史、镇司马各一,还有诸曹参军事与行参军数人。军镇兵制下辖两步兵营、两越骑营,共计一千四百余人。
整个大同镇和关北其它军镇一样,算是关陇贵族的盘子。除了长史王歆是太原王氏偏支出身外,司马韦云起是京兆万年人,出身韦氏东眷阆公房;两个越骑帅都督一个是陇西李氏安邑房偏支李觉,另一个是鲜卑旧族侯莫陈氏部落小宗子侯莫陈熋;而两个步帅都督一个是陇右胡人北陈郡公陈永贵的族人陈乂,还有一个是只有当晚来拜见黄明远的严孝武,出身幽州范阳的一个小世家,年纪虽只有二十却是多次出塞作战,积军功而至帅都督。
黄明远虽然是新任镇将,还是晋王亲信,年纪却只有十七八岁,众人对他并不以为意。
三鼓完毕,黄明远身穿明光铠,手持佩剑,大马金刀的坐于主位,看着底下一众文武,没有说话。只因今日文武队列稀稀拉拉,数人不至。除了司马韦云起向他告假外,帅都督李觉、侯莫陈熋、陈乂,功曹参军事李费俱都未到。
黄明远也不说话,堂上是鸦雀无声。
三鼓之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无人到来,黄明远也不管众人心思,令军卒关上了议事堂的大门,开始一个一个听取王歆和诸曹参军事关于大同镇情况的汇报。
直到日上三竿,众人一个个是说的口干舌燥。没想到这位新镇将年纪虽小,但却甚是老练,很多事情被新镇将问的回答不上来,直是让人面红耳赤。不过这位新镇将对表现差的人也并没有说什么,再看看没来的李觉几人,众人心到,看来这位新镇将应该是位好脾气的上司,还好相处,只是事无大小俱都细问的毛病令人不爽。
这边黄明远还在听取众人的汇报,议事堂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守门的军卒没敢阻挡,进来的正是姗姗来迟的李觉众人,李觉不觉其他,径直的向自己座位走去。
堂上的黄明远眼泛寒光,死死地盯住李觉。
被黄明远注视的李觉直感觉不自在,众目睽睽之下甚是难受,不自觉得站起身来,向黄明远行了一礼,又大咧咧的咋呼道:“末将李觉见过将军,昨天和众位儿郎操练的紧,甚是劳累,今日误了时辰,还望将军莫怪。”
黄明远也不答话,看着另外几人,问道:“你们几人也是如此吗?”
众人也是齐声答道:“是嘞!是嘞!”
见黄明竟然不搭理自己,李觉不由得的勃然大怒,这个雏儿竟然如此无视
老子,也不待黄明远的处置,竟然又坐回到位子上。
黄明远仍是不理他,转头面向旁边的法曹参军事梁兴,问道:“梁法曹,依军令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该怎么处理?”
旁边的法曹参军事梁兴也没想到火竟然蔓延到自己身上,虽碍于李觉势大,却也只得答道:“禀将军,依军令,呼名不应,点时不到,此谓慢军,犯者斩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此非战时,一般以军杖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