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在江岸遇到一个做生意的新虞人,他说,我家托人给我传话,让我回家一趟,我儿媳出事了。
我才知道,原来儿媳一直未改嫁,一直守着我们原来的家……”
“她是个有情义的人。”燕止危道。
花婶哽咽:“是啊,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可我从前却总嫌弃她。
嫌她生得不够好看,嫌她做事不够利落,嫌她成婚两年还生不出孩子……
可,在我离家的两年里,她一直在努力地经营好我交到她手里的家……
为了攒钱给我找人,她一日只吃一顿,衣服破了补,补了又破,都不舍得扔。
那日,她爬上河边的树上去打无患子去卖,一脚踩空掉下来,摔断了腰,再没能站起来……
你都不知道,我回来看见她的第一眼,她有多可怜……
寒冬腊月的,她躺在铺着席子的地上,整个人瘦得不成人样,只吊着一口气,跟小猫似的,唤了我一声‘娘……”
说到最后,花婶的语气哽咽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燕止危听得心中难受。
本该幸福的一家四口,却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家破人亡,死的死,残的残……
他光是听着花婶说,就觉得痛心。
而亲自经历这一切的花婶,该有多难受啊?
还有她半身残废,再不能动弹的儿媳……
燕止危眼尾红红,带着极重的鼻音,认真道:“花婶,你想去京城么?
京中名医很多,你若想给你儿媳治病,就带她去京城看看罢?
治病的钱,我来给你出。”
花婶却摇头拒绝:“世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京城就不去了。
阿兰的腰啊,治不好了。
我当年赶回新虞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大夫说,她腰肢的骨头断了,接不回去了。
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我只盼着,她能少难受苦,别那么难受……
我年纪大了,趁着现在多挣点钱给她攒起来,我死了,她好歹也有钱买口饭吃……”
燕止危眼尾又红了几分:“好罢。”
花婶看了眼天色,拍拍屁股起身:“好了,我该回家了,世子也回去吧,世子妃来接你了。”
燕止危抬头。
果然,市集入口处,温知虞朝他浅笑。
燕止危:“……”
他心中莫名难受。
他想紧紧抱着她,想埋在她怀里……
他对花婶道:“我先让人送你回去,晚上,我带着阿虞去你家吃饭,可以么?”
花婶愣了愣:“你们……来我家吃饭?”
燕止危理直气壮:“我今日帮你卖这么多菜,你都不请我吃饭的啊?”
花婶难得露出几分手足无措:“那……那我给你们煮面可以么?我夫君和儿子都说,我做的手擀面很好吃。”
燕止危挤出一抹笑:“好啊!我还挺喜欢吃面的。”
花婶没忍住,露出一抹笑:“那便说定了,你叫上世子妃一起,把你的侍从也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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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我们把你吃穷啊?”燕止危笑问。
花婶也笑:“不怕,一块儿来吧。
都是一群孩子,比我儿子儿媳小不了几岁,能吃()
得了我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