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负在身后:“我不做什么,就是想让人将这碗水匀出来一半。”
徐桥隐忍:“世子若是渴了,下官这就让人给您续茶。”
“用不着这么麻烦。”
燕止危四处张望了几眼,在桌案上抓起一个空的茶杯,吹了一口不存在的灰,对着公堂内外不明所以的众人展示了一圈。
“空茶杯?”有人疑惑。
燕止危笑了一声,端起衙役端来的清水,匀了三分之二到茶杯里,小心端走。
徐桥越看,心越凉。
这时,燕止危冲他道:“好了,你们滴血吧。”
林瀚看了眼徐桥,主动扑过去:“我自己来!”
话音落下,手指在刀刃上利落地划了一下,殷红的血大滴地滴入清水中。
滴完,他抓了把凌乱的头发,忐忑又期待地看着徐桥。
徐桥眸光阴冷,眼底失望厌恶至极。
当年,就不该留他!
留下来,也不过是个废物!
徐桥阴沉沉地看了林瀚一眼,走至桌子边,皱着眉头,在刀口上划了一道口子,将血滴入水里。
公堂内外,一片安静。
过了片刻,陈大夫往碗里看了一眼:“血并未相融。”
“我瞧瞧。”燕止危凑过去看:“还真是,这血滴居然都散开了。”
徐桥松了口气,双腿发软:“本官早就说了,本官与这林瀚并无血缘关系!”
“怎么会?”林瀚满脸的不可置信,扑腾着上前:“怎么会不相融?我不信!”
徐桥硬下心肠:“来人,将犯人林瀚收押!”
几个衙役围上去,将林瀚的嘴捂住,又要将人手脚绑住带走。
事情,到这里便可到一段落。
只需让林瀚签字画押认罪,押入牢狱看管起来,等待秋后问斩……
可,当真要结束么?
让一个德行有亏的人担任一方父母官,百姓遇事时,他当真做得到公平公正么?
显然不能。
他为了亲生儿子,连亲外甥的死都想糊弄过去!
这种人,又如何能公平公正地对待受他管辖的百姓?
燕止危站出来拦住衙役:“你们现在还不能将他带走!”
他转头看向徐桥:“徐大人,滴血验亲这种事,只验一遍怎么成?审犯人都得审好几轮呢。”
“荣安王世子!”徐桥忍无可忍,额头青筋鼓起。
燕止危笑眯眯:“本世子在呢。”
徐桥气到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随时都能晕过去:“您究竟还想做什么?不妨一次性说清楚!”
燕止危笑:“很简单,我要验这碗水。”
徐桥两眼发黑。
燕止危道:“这碗清水,是徐大人的侍从打来的,谁知道你的人会不会在里面加东西?”
“怎么可能?!”徐桥忍着怒气。
“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燕止危转头问公堂外的百姓:“此处有一母同胞所出的兄弟在么?父子什么的也行,可否借滴血一用?
回头,本世子必有重谢。”
“我可以!”一个壮汉站出来:“为了证明徐县令的清白,我愿与我儿子验这碗水!
徐大人,别怕!”
他大手一拉,把一个小胖墩拉出来。
父子俩,一大一小,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