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虞知道,父母已经让步够多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如此,女儿便只跟着父亲习骑射吧。”
温庭瑞差点哭了:“姐!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叛变的?!”
话音落下,后脑勺结实地挨了一巴掌。
武安侯斥责:“自甘堕落,混账玩意儿!”
温庭瑞抱头逃窜。
春闱,进行得如火如荼。
以国子学为中心,周边的几条大街都管控得格外严格,考试结束前都禁止人靠近。
夜间,更是全城宵禁。
整个京城,都笼罩着一股紧张气息。
就连向来喜欢到处疯玩的温庭瑞,都收敛了许多。
平日,他顶多骑上他的小马,趁着人少时,约上狐朋狗友在京中溜达一圈。
回来时,偶尔会带点消息——
“前日,有好几个学子在考试途中晕倒了,有的被掐醒了继续考,有的被抬出去救治了……”
“昨日,有人题都快答完了,结果因为过于紧张,喷了一考卷的血,考试被作废了……”
“有个四十来岁的学子,考了好多年才考上的举人,今年终于得以参加会试,结果,昨日突然犯病死了,真令人唏嘘。”
“……”
温知虞坐在床边的桌案旁,提着毛笔,好奇地问:“这些,你都从何处听来的?
国子学附近,不是管得极严么?”
“是国子学外轮值的护卫闲聊时说的。”温庭瑞盘腿坐在软榻上:“听说,燕琼都哭了几次了。”
温知虞:“……”
她问:“兄长和阿危呢?”
“兄长向来成熟稳重,我没听人提起他。”温庭瑞道:“倒是听人说,阿危成日嚷着饿,没力气写字。
看来,国子学提供的饭菜味道不怎么好。”
温知虞淡笑:“春闱三年才举办一次,自是不能出现任何纰漏,尤其是饮食,干净清淡、不吃坏肚子最重要。”
温庭瑞点头:“也是。”
他伸长脖颈,好奇地凑向温知虞:“姐,你这几日总在屋中写字,都写了什么啊?”
温知虞拿宽大的衣袖遮了桌案:“我在抄《诗经》。”
诗经?
温庭瑞一副悟了的表情,眨眼问:“是送给阿危的吧?”
温知虞:“……”
并不是。
见她不说话,温庭瑞就当她默认了。
他嘿嘿笑道:“那我不打扰你了,他们约了我骑马,我把小马驹牵出去遛一遛。”
温知虞点头:“去吧。”
温庭瑞开开心心跑了。
屋内,温知虞松了口气。
她并非在写什么《诗经》,宣纸上的字和线条,都是她捋的一些计划——
跟着父亲学习骑射。
引导燕止危多念书、识字、训练他的自立自强能力。
培养近身护卫、侍女。
写着庆王、燕携叶的那一行长字,被她用浓墨一笔划掉了。
这些日子,她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
谋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只要与其稍有牵扯,必定会伤筋动骨……
想完好地摘出庭瑞、燕止危以及燕琼、燕兰琢等一众宗室子弟、世家公子,只有一个法子——
移祸江东。
将庆王囤的军械、养的私兵、谋反的罪责,全部转嫁在一个与燕止危等人毫无干系的人身上。
譬如,庆王府最神秘、最有声望的术士。
()
【作者题外话】:历史上的会试,考生是住在贡院,但是架空,就写在了国子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