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愁……
却不想,他其实活得很通透。
温知虞自嘲轻笑:“大周建朝几百年,礼法自有一套章程,又岂是我能抗衡的?
我一人之力,如何抗衡得了千万人?
我能为自己争得一门自由婚事,已经是尽力了。”
“那可说不准!”温庭瑞轻哼:“万一,经过你的带头,一呼百应,大周的女子都站出来反对盲婚哑嫁呢?”
整个大周女子?
都站出来反对盲婚哑嫁?
温知虞心中微动:“若是能有那一天,可就太好了。”
可惜,她前世直到病逝,都未能瞧见那一幕。
入秋后,气候并未凉下来。
马车越往南,越是炎热。
中途,温庭柏传了一封书信来。
“兄长说,袁夫子在编撰一本《大周游记》,记录各地风土人情、人文历史……”温庭瑞皱眉:“他们往辛夷镇去了。”
温知虞滞住。
依稀记得,上一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应下了沈迢安的提亲,两家正在商议婚事。
温庭柏收到家书后,提前结束游学,回京为妹妹筹备亲事……
可这一世,兄长并未提前归家。
而且,他也往辛夷镇去了。
真是巧了。
温知虞修书一封:“告诉兄长,让他转告同行人,务必赶紧离开辛夷镇。”
“落笔的日期是两日前。”温庭瑞为难道:“今日,他们恐怕已经在辛夷镇住下了。”
温知虞:“……”
辛夷镇如今是什么情况?
进去,不是自寻死路么?
温庭瑞赶紧安慰她:“阿危肯定已经赶到辛夷山下,开始疏散百姓了,你别担心。”
是了。
温知虞默算了一下:“若是没在路上耽搁,他最迟昨日就该到了。今日,应当是去巡山了。”
“嗯嗯!”温庭瑞用力点头。
温知虞捡起小桌案上的经书,翻看了许久,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索性,她换了本书。
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温庭瑞问出了这段时日以来的疑惑:“姐,你既担心阿危,为何又肯答应让他去辛夷山?”
“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温知虞解释。
温庭瑞迷惑:“为什么?”
先前还觉得弟弟通透的温知虞,眼神复杂:“因为皇命难违,因为我在赌。”
后一句话,她说得极轻,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啊?”
温庭瑞更疑惑了。
温知虞耐心解释:“辛夷山一事,若燕止危能处理好,便是有功,我嫁个有功之人,也不算给太后和长公主府丢脸。
若他时运不济,永远留在辛夷山,皇上正好为我换一个良婿。”
温庭瑞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他才颤抖着口舌问:“那你呢?姐,你又在赌什么?”
“赌命。”
温温柔柔的两个字,落在温庭瑞年少且稚嫩的心头,像是有千金重,砸起惊涛骇浪。
温庭瑞艰难开口:“若你赌输了呢?”
温知虞笑了一下,轻飘飘道:“输了,我便是燕止危的未亡人,替他继续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