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祭酒做媒,阖府上下觉都不睡,日夜筹备重礼,热热闹闹上门提亲。
长公主府上下一片喜庆。
除了武安侯。
自打红衣灼灼的燕止危和他那花枝招展的爹踏进花厅,武安侯就觉得,往日素雅的花厅一片花红柳绿,十分晃眼。
武安侯沉着脸招呼人。
寒暄完,在庆王和国子祭酒的暗示下,年近五十的礼部尚书暗自抹了把汗,厚着脸皮把燕止危一通夸,诸如——
仪表堂堂、郎艳独绝、巍峨魁梧……
“噗嗤!”
温庭瑞没忍住,当场笑出声。
燕止危:“哈哈!”
入夜。
长公主府灯火通明。
送走荣安王府的最后一辆马车,管家揉搓着笑僵了的脸,命人将大门上锁,又指挥着府中仆从扫洒,一片繁忙景象。
鹿鸣院中,大小箱子堆得满满当当,让人无从下脚。
红漆木笼中的两只大雁,羽毛柔顺光滑,长得十二分的肥美,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武安侯没瞧上别的,倒是瞧上了两只大雁。
温知虞顺水推舟,让人把大雁送去武安侯的院子。
武安侯抖了抖衣袖,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既如此,为父就先帮你养着。”
“养着做什么?”温庭瑞蹲在笼子旁:“这鸿雁长得肥肥的,一看肉就多。
烤着吃,滋滋冒油,外焦里嫩,味道定然好极了。”
话还未说完,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吃吃吃!成日就知道吃!”武安侯严厉警告:“你要敢打这对鸿雁的主意,本侯打断你的腿!”
温庭瑞吐舌。
武安侯恨铁不成钢:“你姐只比你早一盏茶时间出来,定亲日子都择好了。
再看看你,只知吃喝玩乐,活像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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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办法啊。”温庭瑞为难道:“谁叫您和母亲没把我也生成个女儿呢?
要不,您问问谁家要入赘女婿,把我也嫁出去得了。”
武安侯:“……混帐东西!”
气死他得了。
檐下玉阶上,温知虞安静立着。
宫灯挂满鹿鸣院,原本雅致的院子,被漆红漆、栓红绸的箱柜映照成喜庆的红。
母亲正温声吩咐管家将荣安王府今日送来的礼登记造册,父亲横眉训斥弟弟……
这才是“家”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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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多日大雨之后,彻底放晴。
长公主带着温知虞入了一趟宫门,到惠宁宫门外时,宫人说太后忙着沐浴焚香,准备礼佛祈福。
于是,母女俩转头出宫。
还未到宫门,远远就见一群少年闹腾着从勤政殿的方向过来,瞧着,竟是宗室子弟。
灼灼红衣的燕止危,赫然在其中。
少年们还未靠近,就有宫人小跑着过去拦截:“长公主殿下銮车在前,请诸位小公子先止步。”
唰……
少年们齐齐朝这边看。
一身华服、尊贵无双的长公主身旁,跟了位明艳如芍药般的粉裙少女,温柔如水地远看着他们。
知情少年起哄:“阿危,是临川郡主呢。”
燕止危高兴道:“我去给长公主请个安,你们且原地待着,不许乱说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