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角,冲荣安王妃笑道:“昨夜雨势过大,睡得不太好,眼眶有些酸涩,不碍事的。”
荣安王妃抿唇:“今年的雨水,的确是比往年多,也不知何时才会放晴。
自我记事起,京中头一次这么潮湿。”
“可不是么?”长公主看向窗外,愁眉不展:“雨再不停,只怕我这长公主府也快被淹了。”
说起湿热,温知虞转身从托盘里取出盛香的木盒,递给荣安王妃:“我制了些祛湿气、消暑热的香,正好让王妃带回去。”
荣安王妃欣喜接过:“阿虞真是有心了。”
她真是越看温知虞,越觉得欢喜。
将木盒递给近旁伺候的侍女之后,荣安王妃轻撩袖口,露出一枚莹润透亮的玉镯。
她小心将玉镯取下来,去拉温知虞的手:“阿虞,来。”
温知虞下意识拒绝:“王妃……”
这礼物太贵重了。
“别拒绝。”荣安王妃低头将玉镯往她手腕上戴:“这枚玉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我母亲是名位游离四方的女医,温柔善良,救死扶伤无数。
我父亲说,我母亲将她积攒的福报都寄予在这枚玉镯上,护佑我一生幸福安康。
如今,我将这枚玉镯传与你。”
温知虞愣住。
低头,就见玉镯已经戴在了手上。
玉质细腻通透,纯粹无暇。
像极了荣安王妃,也像极了燕止危……
长公主叹惋:“阿虞,王妃从前可宝贝这枚玉镯了,一直供着,连我都不让碰的。”
温知虞小心接过,神色郑重:“谢谢王妃,阿虞定会好好爱惜这枚玉镯,不辜负王妃美意。”
荣安王妃含泪笑:“乖孩子。”
本着越少人知道越好的原则,荣安王妃并未在长公主府多做停留,趁着雨大,匆匆回了王府。
长公主心情颇好:“阿虞,准备绣嫁衣吧。”
温知虞含笑:“好。”
大周女子出嫁前,都会亲手做嫁衣。
上一世她嫁给沈迢安时,穿的那身嫁衣,从裁剪、刺绣到缝制,都是她亲手完成的。
织金缀玉,大片的牡丹,翱翔的彩凤……当真是尊贵华丽至极。
她的一生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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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她不求金尊玉贵、众星环月,只求自己平安自由,求燕止危长命百岁。
温知虞看向长公主,恳求地问:“母亲,阿虞的嫁衣,可以请人帮忙缝制么?”
“请谁?”长公主惊讶。
温知虞认真想了一下:“请几位福寿绵长、夫妻和乐、衣食无忧的妇人即可。”
长公主怔住。
女儿前些日子同她说的梦,又浮上心头——
嫁给沈迢安,堪堪活到四十岁便油尽灯枯,郁郁而()
终……
长公主握住温知虞的手:“缝制嫁衣的人选,我会亲自去挑选。我的阿虞,只需开开心心地待嫁心上人。”
温知虞眸中泛起水光:“多谢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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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放晴。
早膳过后,武安侯才带着一身疲惫归家。
不多时,温庭瑞也回来了。
进门见着武安侯,他吓了一大跳,立刻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往外退,生怕被发现。
“滚回来!”武安侯呵斥。
温庭瑞硬着头皮进门:“父亲,母亲,姐姐……”
武安侯怒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这个点,你不在国子学念书,偷跑回家做什么?
不学无术的废物,迟早打断你的腿!”
温庭瑞悻悻地摸着鼻子:“我是和阿危一起走的来着,我们跟夫子告过假了。”
“告的什么假?”长公主相对温柔了不少。
“嘿嘿!”温庭瑞没忍住,乐呵地笑出声:“荣安王府要来提亲,我回来看热闹嘿嘿嘿……”
提亲?
温知虞惊讶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