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止危明白。
他绷了一下没绷住,露出洁白牙齿,笑得十分灿烂:“哈哈哈……”
温庭瑞在一旁指指点点:“阿危,你笑得也忒傻了点!幸好,你的牙缝没塞菜叶子。”
“小屁孩,懂个屁!”燕止危笑骂。
他掏出一把珍珠,递给温知虞:“初次见面,我没备见面礼,这些,你拿去玩儿。”
“初次见面?”边上的温庭瑞迷惑又天真地问:“阿危,幼时,你不是常陪我一块儿去接我姐下学么?
你们两人,顶多也就三年没说过话而已罢?”
燕止危:“……”
燕止危真想把珍珠全塞进温庭瑞嘴里。
他笑得有几分咬牙切齿:“我说初次就初次!温庭瑞,你废话怎的这么多?”
说着,手往温知虞面前又伸了一截:“快接着呀,我手酸!”
珍珠粒粒饱满,又大又圆润,瑰丽无暇,光华流转,同它们的主人一样耀眼。
温知虞双手接过:“谢谢世子。”
行动间,帷帽上的纱帘扫过燕止危的手腕,柔软冰凉,带来丝丝馨香。
于是,皮肤开始变得滚烫。
燕止危脑子也跟着发热,脱口而出:“接了本世子的珍珠,就不可接旁人的东西了啊!”
温知虞黑眸定定看了他片刻,莞尔:“好。”
一旁,温庭瑞和浅杏对视了一眼,眼神逐渐兴奋。
温知虞将珍珠收好,温言道:“天色已晚,恐又有雨,世子早些归家。”
浅杏立刻伸手去拉车帘,并冲着车夫道:“回府。”
马儿嘶鸣了一声,车轮滚滚前行。
燕止危站在原地:“哎?”
这就走了?
他话还未说完呢!
原本,他准备找温庭瑞筹谋,叫上几个狐朋狗友,把沈迢安那个伪君子套麻袋揍一顿的。
算了,他心情好,暂且先放沈迢安一马。
这时,一群少年说说笑笑着走来:“阿危,你在这里看什么呢?太子殿下的马车上,坐的是谁啊?”
燕止危哼笑:“小古板。”
少年们:“???”
有少年邀约:“阿危,眠春楼喝酒听小曲儿去啊,我请客,去不去?”
眠春楼?
眠春楼的庸脂俗粉,怎配和温家小古板比?
少年心,似是被火星子燎燃了一般,如岩浆般滚烫澎湃。
燕止危纵身跃上马背,笑得比落日还灿烂:“不去不去,我要回家找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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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黄昏,马车徐徐。
马车还未停稳,温庭瑞便纵身跳了下去,又转身去扶温知虞,姐弟俩一起进门。
膳厅。
各种精致佳肴,摆了一整桌。
还在门外,就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温庭瑞人还没进门就开始嚷嚷:“父亲,母亲,我把姐姐接回来了,饿死我了!”
长公主与武安侯端坐着。
见儿子直奔桌上的碳烤羊脊骨,长公主出声:“咳……”
然而,还是提醒晚了。
武安侯一个眼刀递过去,横眉训斥:“温庭瑞,手都不洗就去抓吃的,你是野人么?”
温庭瑞悻悻缩回手:“儿子这就去洗。”
说完,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走到木架边,把手泡在水里,用力搓揉,再擦拭干净。
温知虞进门:“父亲,母亲。”
见她这副模样,武安侯就生出“自()
己辛苦种的牡丹,即将被牛给嚼了”的痛心疾首来。
燕止危……
武安侯恨不得一脚踹死燕止危。
他压下薄怒,问温知虞:“燕止危与沈迢安,你今日都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