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大雨愈发痛快,但只痛快了一小会儿就偃旗息鼓。人群自发地流向离校门口更近的位置,做父母的当然想早点看到他们的孩子。
突然涌入的人群顷刻间散去,店里又恢复了平素的宁静。
慕正光仍在专心挑选试卷,徐萦则在他身边静悄悄地走来走去,无事可做。她挑试卷只是一时兴起,仔细挑拣后没有找到想要的,便不再寻找。
今天上午考的是理综,离交卷没剩几分钟了。不说挤到学校门口,至少得出了书店才能看见到她啊!你一点都不着急嘛?徐萦则一等再等,终于等不下去了:“徐婉阳是近代者,她离二阶不远,很有可能是第一批冲出校门的人,你不去看看她吗?”
慕正光磨磨蹭蹭一拖再拖,不仅仅是因为他想买试卷,还有一个原因。
“我去看她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她是我的堂姐,也是你的堂姐,以后免不了要见面。她高考后肯定有聚餐,我想让你也去,中午看她的时候提前说一声,刚好。”
徐萦则有意让他学会与异***往,以及找准与异***往的界限:在日常生活中,有些人不是想避开就一定能避开的。如果你总是不和同龄异性打交道,一见到这类人就远远躲开,听起来还有点不太正常呢。我们坚守的底线起到的是约束作用,倘若你把这种约束无限制地扩大,使之成为牢笼,那就有违良善的本意了。
“我也去聚餐?”
“大伯肯定会请我和我妈去吃饭,你和我一起去,算是帮我分担火力吧!多一个进决赛的人讲述比赛心得,或者两个人都不说,总比一个人不说要好。”
“有道理。”
慕正光放下手中的试卷,两人去到校门口。
铃声一响,有些学生几乎是全速冲出考场。
徐萦则看着这些人的模样,渐渐觉得时光流逝也有可取之处:若是没有之前的三年,便不会有此时的一瞬。虽然不太划算,但也是必经之路。不过,这段路程可以更轻松、更短暂。在不久的未来、在下一个时代,人间的艰辛和困苦,应当减少。
慕正光记得徐婉阳是个挺活泼的女孩子,但是,她直接翻过二楼栏杆往下跳,是不是太“活泼”了?
“她……”
徐萦则也看到了这一幕:“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渐近线改变了人们的出行方式,在所难免。”
“对,就像我爬华山的时候一样。”
“嗯。”徐萦则伸手向徐婉阳打招呼,“嗨,阳阳姐姐,我和他来给你加油。”
“姐姐加油。”
慕正光上次见到她是在春节期间,她在萦同学家住了几天。我们把她由当代者“提拔”为近代者,之后就没有见过了。
这份恩情,徐婉阳一直牢记于心。此刻重逢,她欣喜激动,随即想到,你们两个果然在一起了。
“谢谢谢谢谢。等我考完了请你们吃饭,你们都要来啊!”
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