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沼……
原来藏在角落的一堆书里,宣明锋明了,怪不得一开始没有发现!
“你汉语说的很好。”
衍岚抬手按在宣明锋的肩膀,阻止他向前。
“是阿昇哥哥教我的。”
白沼摸了摸鼻子,嘿嘿笑着,小门牙还缺了一颗,“阿昇哥哥说我以后要考大学,所以要学汉语哦,我数学也很厉害的。”
“考大学?”
荼驭看向阿昇,“你知道怎么考大学?
“这里没有学校,连信号塔都没有,除了那辆奇怪的观光大巴,外乡人进来都困难,是那群被你们害惨的老师告诉你的,还是那些被你们掳来的女孩?”
阿昇冷冷看她一眼,没理会。
衍岚从最近的书架上抽下一本线装书,内容全部都是手写,内敛不失锋利的正楷将苗文和汉语互译,甚至标注上详细的读音。
这是纯手写的线装书。
“字写的真好,”衍岚不吝夸赞,“这些书,有多少是外乡老师带来的?”
阿昇抿唇:“一半。”
“那其他的?”
阿昇静默几秒,偏头看向白沼,“我母亲也是外乡人,被买回来的,白沼的母亲也是。
“这些被侗花村害惨的人,给了我们学习的机会,我们欠她们的。”
白沼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
“你之前说得对,”阿昇看向荼驭,“在侗花村打着灯笼都找不出一个好人。”
他讥讽地笑了笑:“穷山恶水养刁民也说得对,生存环境恶劣和资源匮乏情况下,善良的人都已经被吃掉了,剩下的恶人才能活下来,只有争才能活下来,久而久之就是我们这些刁民的生存法则,恶性循环不止。
“侗花神女,换花草,萨岁祭,白事宴愚昧,封建,我们不知道错了吗?我们知道。
“我们这些愚昧的人里已经有人是清醒的,知道这是错的,但老祖宗的规矩都延续几百年了,错到这一代,大家都想装糊涂,咬牙继续错下去,错到对为止!
“想要单靠村子里的人去改变现状,根本不可能。”
“所以你想让我们这些外乡人提供帮助,再让大山的人自己走出来?”
衍岚把书放回书架,“我听说了点你父母的事,还有这张纸条。”
她说着,把那张钉在前台的纸条展开:“这嚣张的语气,还有这流畅的汉字,我也想不到第二个人。”
“是我写的。”
阿昇承认,随即冷笑:“不过你想多了,我不需要你们外乡人的付出。
“你们坐的那辆大巴车,是每年用来诱拐新血液的地狱车,我说这些,是劝你们这些外乡人在萨岁祭开始前离开侗花村。
“等到萨岁祭开始,你们想走也走不了。”
走不了?
宣明锋警惕:“为什么?萨岁祭那天会发生什么?”
阿昇气笑:“你觉得我可能会说吗?我又不是有问必答。”
“不问萨岁祭,那可以问一点别的,”衍岚转移话题,“那些被长老们带走的孩子怎么了?还有白事宴是不是侗花神女的出嫁?”
阿昇缄默几秒,开口回答:“这两个是一个问题。
“我没法给出答案,不过今晚白事宴开始,你们要是真想知道可以去参加。
“但是记住:遵守规则,不要犯禁,更不要把禁忌当成提示用!”
他说着,警告地看了衍岚一眼。
衍岚:“……”
嗯?说的我吗?
应该不是,我规则利用的那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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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明早五点前离开侗花村——没事现在就走,不要聚在这,白事宴也快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