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忍不住问道:“两位姐姐不一起吃吗?这么多菜呢。”
虽然吃到最后,白孤也能想办法给包圆了。
“她们有自己的餐食时间,所以贵客不必担心。”
“喔,这样啊,那就换成这一包吧,刚刚好。”白孤将一包完整的馒头递出
,收起了其他两包。
这样也行,我就能多吃些了。
约素接下这包馒头,然后一溜烟儿离开竹棚,去往后厨,想来是有些话在心里憋不住,不吐不快。
中年男子热情招呼着众人,“大家先吃,先吃,主食应该很快就来了。”
王西洲和花邪只是笑笑,没有什么动作。
在别处做客时,主人没有夹菜,客人就不好意思动筷。
但这一条准则,在白孤这里不起作用。
这玩意儿是给有道德、有素质的人用的,很明显,白孤没有。
所以白孤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竹笋炒三丝放到白小小碗里,然后十分自然地夹了一筷子酿皮子塞进嘴里。
然后白孤就感到几道异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荡。
“咋了,我身上有金子吗?怎么都在看我?”白孤一边大口嚼着酿皮子,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王西洲把手掩在嘴边,轻咳一声。
然后就有一道心声在白孤心中()
响起。
“小白,吃饭的时候,得等主人、长辈夹了菜,我们这些做客人、晚辈的才可以动筷。你这样,很不礼貌。”
白孤偷摸翻了个白眼,然后跟中年男子解释道:“抱歉哈竹生前辈,我和我妹妹以前自在惯了,没什么规矩,您大人有大量,体谅个。”
中年男子笑着摇摇头,“我这里的规矩没那么重,几位贵客随心就好。”
“客随主便。”王西洲笑道。
话说是这么说,但谁真敢这么做,那就是真真的蠢货了。
这位竹生前辈心里如何想,谁又知道呢?
白孤倒是满脸无所谓,又夹了一筷子茶树菇炖鸡,是一只鸡腿,放在了白小小碗里,然后跟中年男子继续解释,“我妹妹怕生,只吃碗里的东西,吃完了就不吃。我这个当哥的只好帮着给她夹菜,不然她是不会动筷子到盘里夹菜吃的,别人夹的她也不怎么吃。而且她饿了也不会主动开口说,只会忍着。”
“原来如此,心性腼腆,是天性使然,确实无法苛责太多。”中年男子笑了笑,“虽然有些逾矩,但我还是想说一句,贵客之妹如此依赖贵客,从长远来看,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有些事情,还是要学会的。”
“小小还小,以后再说吧。”
白孤知道中年男子说的是白小小夹菜一事,或者说,更加深层次来看,是白小小自我独立的事情。
白孤和白小小自己都知道,也清楚白小小总有一天会独立,不需要他这个哥哥帮着夹菜,一个人在夜晚里睡觉不会怕黑怕打雷。
这些早晚有一天会到来,但白孤和白小小都好像习惯了现在这种相处模式,好似沉溺于一场美梦中,彼此都不愿醒来。
两人都是胆小鬼,相处久了,都不想与对方分开。
所以白孤和白小小都很默契地不去碰独立的事情,能拖就拖。
以至于杜心萝现在一个人住着一个房间,起先因为房间太大而害怕,现在好一些了,能慢慢接受了。
中年男子看了白孤一眼,又看了看白小小,没有再多说什么。
别人家的事情,自有他们自己烦恼,自己一个外人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折去自己不知多少心绪,别人还不领情,这种事情最是轻贱自己。
不值当。
中年男子笑着继续招呼几人动筷子吃饭,就当是自己家一样云云。
王西洲、花邪和杜心萝还知道收敛一下,都是等到中年男子动了筷子才开始伸手摸筷子。
白孤和白小小则是无所谓,继续我行我素,该吃吃该喝喝,半点没有王西洲所谓的规矩礼貌,吃得那叫一个快活。
当馒头上来的时候,白孤更是当仁不让地拿了一个咬了一口,然后再拿了一个,掰成两半,分给白小小和杜心萝,然后又咬了一口自己碗里的那个馒头。
看得约素眼皮子直抽。
这馒头可是刚出炉,烫不呲咧的,这都能下得去嘴?
这家伙的嘴是铁打的吧?
然后约素就被中年男子一个眼神打散了心里所有想法,心境一片澄清。
皎霞瞥了眼乖乖走到自己身边的妹妹,心里头一阵无奈。
记吃不记打。
不过皎霞没有那么多的复杂心思,继续为众人添茶倒水。
棚外有风吹过,扫得周边竹叶低头呢喃,沙沙作响。
与此同时,一场春雨淅淅沥沥,润湿了整座矮山。
王西洲见状,不由得轻声道:“千里青玉枝更绿,隔山一溪水还清。”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没有搭话。
只看风景不言语()
,才是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