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将这一文钱留在天剑盟?”老和尚轻声询问道。
少年深深吸叹了口气:“是该留下的。”
老和尚应道:“确实是该留下,可看施主似乎有些舍不得。”
朱阁不置可否,摩挲着手指,蓦然问道:“大师,我这么做是否真的正确呢?”
老和尚念了一()
声阿弥陀佛,没有回答,只是地上那枚铜钱骤然飞起,向少年胸膛撞来。
朱阁下意识地躲开,铜钱扑了个空滚落在地。
这一刻,好像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了。
中午,裴悲照旧上山送饭,少女的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是怕被少年追问早上的事情。
可不过不知为何,二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及。
少年的神色始终平淡如水,期间裴悲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下他可有想吃的饭菜,她好让厨房提前准备。
朱阁倒是没有挑食的习惯,便随意应付了两句,提及到最好能吃条鱼,以前在山中常吃这个,年年有余嘛。
裴悲思索片刻后便点头答应了,收拾好食盒准备离开之时,却忽然看见食盒上不知怎得放了一枚铜钱,她拿起有些疑惑地看向少年。
少年自顾自地躺下,背过身去,摆了摆手道:“拿着吧,我这人抠门的很,很少会主动送钱给别人花的,就当是你这几天跑腿的辛苦费了。”
裴悲快被这人天真的话语给气笑了,不过仍是将这一文钱牢牢攥在了手心,嘴上却毫不客气道:“没钱还装什么大款,真幼稚。”
等少女下山离去,朱阁才又回头望了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自以为是的“付出”可能就要让这姑娘一辈子都困在天剑盟了,如果没有察觉到那份不该有的情愫,那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因为无论如何去想,裴悲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现在,他只能逼自己去划清界限了。
天剑盟跟慕容家不同,慕容家靠一个慕容简就能撑起来,而天剑盟局势复杂,高手众多,偏偏又到了不得不传承下一代的时候,如果没有一个能够服众的人物,那么必然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所以安稳的过渡是必须的,无论是对南岳江湖,还是对南岳百姓,天剑盟这棵屹立百年的大树都绝不能倒。
少年仰天叹了口气,使劲儿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有的时候,他都怀疑自己可能就是一个混蛋,这种“处心积虑”去算计一个人的事,他明明不想做,可为何偏偏到最后又不得不做呢。
什么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朱阁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到底有多重,真得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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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静孤远的一处古老山峰,高耸入云,清净无为。
山脚下,一名打着黑伞,面容冷峻邪魅的男子正抬头仰望。
“一百多年没见了吧,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