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则震惊天下的消息就从天剑盟中如插了翅膀般飞向南北各处。那位武评榜上行事作风随心所欲的大魔头,终于是被抓住了,且决定在不久后的观剑大会上让其身死道消。
以其所求之剑来取其性命,可谓是因果轮回。
逐鹿山,凉亭内,女子依旧一袭黑色长裙,美得不可方物。提子轻落,面前棋盘气象万千。
凉亭不远处,眼角留有刺青的青年沉默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黑发赤瞳的青年开口道:“他没有走你安排的那条路,特意抓的那个阎罗殿会读心的女人也没派上用场。”
黑裙女子面色如常,“啪”得落下一子,红唇轻启道:“有没派上用场,现在还为时尚早。替他安排那一条路是不想他沾染太多因果,可既然他决定了独自背负,那便依着他吧。”
青年闻言不再多言,他是条狗,忠心即可,其余的事不用多管。
女子落下最后一颗白子,魅眼静静望着棋盘,片刻后呢喃道:“缘分,还是差了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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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地,偌大的书房内,蜀王赵狰看着属下急匆匆送上来的密报,揉了揉圆滚滚的肚皮,哭笑不得。
“这小子,还真是一刻也不消停,这回又打算搞出什么新花样来,我送你铸剑用的玄铁可不是让你用来自裁的啊。”
想着,胖男人又自嘲笑了笑,刚想谢对方送了一员猛将过来,这回倒是担忧可别将动静闹得太大,到时还要自己给擦屁股啊。
蜀王放下密报,转身来到挂着的地图前,双手背在身后,指尖微微摩挲,肉嘟嘟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凝重担忧之色。
北莽那边暂时是消停了,至少十年之内应该不会再有战事。可为什么最近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江湖与庙堂,自古便是福祸相依,如今江湖是闹得风起云涌,可庙堂上却未免安静的有些出奇,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沉寂的越久,才越让人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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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莽,慕容家,作为朝堂炙手可热的新贵,获封王位的慕容简却并不关心国事,除了必须出席的几场宴席外,平日里都呆在府邸内不问事事,连太子邀约也婉言谢绝,这也让人看不懂他的政治立场,完全不明白究竟站哪一边,结交起来更是小心翼翼。
演武场中,赤裸上身的青年每日挥刀万下,氤氲汗珠早已布满全身,一头飘逸的银发垂至腰际,搭配上那冷峻无比的面容,让人不由感叹造物主的偏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胸前,身后多了不少狰狞伤痕,这是一年之内扫平北莽江湖所付出的代价,可这些也为其平添了几分野性,是独属于男人的勋章。
当最后一刀落下,慕容简长舒一口气,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婢女红着脸将毛领递上。
慕容简接过,照旧道了声谢,开始擦拭起身上的汗水。
此时院门外,走进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汉子独臂,男孩则背着一把与他个头差不多的长刀。
拓拔隼大步走进演武场,将手中情报丢了过去,开口道:“南岳那边传来了消息,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
一旁背刀的男孩则是毫无顾忌地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吃得直翻白眼,婢女见状不得不恋恋不舍地离开,去给这刁嘴的小孩准备羊奶。
慕容简打开密信,略微看了两眼,嘴角不由微微翘起,随即就将这密信又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