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刚出驿站,就立马遭遇了一波伏击,不得不说前途堪忧。
老羊统计过后,发现折损了六匹好马,手下也有好几个兄弟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所幸人无大碍。
留了几个照顾伤员,其余人开始迅速打扫战场,能用的能拿的全部带走,尸体也就地火化。
由于主将交锋很快分出了结果,所以原先冲杀过来的百人多数都逃了,只留下二三十具倒霉蛋的尸体,否则打扫起来还要费劲。
青年独自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静静看着前方忙碌的众人。忽然他向经过的一名小弟开口喊道:“筒子,给我拿壶酒来。”
筒子微微一愣,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头儿不是走镖的时候从不喝酒的吗?说喝酒会误事。但他也没有多问,快步跑回自己的马旁,取下送了过去。
看着树荫下痛快畅饮的青年,朱阁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也许久没有喝酒了。
是因为没有烦恼的事了吗?还是说因为少了能与他共饮的人?
马车内,女子似乎一瞬间察觉出了身旁之人的情绪变化,嗤笑一声道:“男人啊,就是矫情。手底下早不知沾了多少袍泽的血了,如今不过是多杀了一个,怎还多愁善感起来了。”
朱阁扭头看向马车,这也是他与女子的第一次正面对视。
女子好看的桃花眼不闪不避,但随即便是深深的疑惑,只因她即使与这人视线对上了,也依旧听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此人早已得道,心境澄明,也就是传说中的圣人心境;要么……就是这人单纯的像个傻子,无欲无求。
无论是哪一种,她倒是都挺有兴趣了解的。
“我觉得,随便评价一个你不了解的人,并不好。”朱阁低声辩驳道。
女子轻哼一声,笑得有些冷:“很遗憾哦,见第一眼时,我就已经很了解了。”
朱阁转过头去,显然是不相信的。
女子也不气恼,单手托着下巴,静望远处,难得有了多说几句的心思。
“漠北边境,有三支部队最让北莽记恨。长途奔袭,出其不意的虎豹军。骁勇善战,以一当百的龙象军,还有就是……穷凶极恶,心狠手辣的豺狼营。”
朱阁皱了皱眉,对于前两支部队他是有所耳闻,算是南岳的强悍战力。只是这第三个他倒是没有听说过,朝廷也从未宣告过有这么一支部队。况且一个营的编制,也会让北莽大军记恨上吗?
女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豺狼,投机者。不会出现在正面战场上,只会等战事结束后,再悄然现身,尽情开启饕餮盛宴。”
朱阁闻言,面色陡然一沉,隐约好像明白了什么。
女子看着远处树影似笑非笑道:“南岳的军功得看杀敌数量,但敌人并非一定就得在战场上。手无寸铁的牧民,活蹦乱跳的孩童,只要脑袋能割下来的都算一功。甚至必要的时候,连那些拖累队伍行程,要死不死的袍泽兄弟,也是需要有人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