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宗主的话，两位长老明显都有些意外。他们深知宗主的脾气，极少会这么直白地称赞他人。无论是在浩然宗长大，勤学苦练的沐凝霜；还是天赋异禀，进步神速的顾长歌，老人都不过的微微颔首，以示鼓励。
怎么会对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杂役说出“后生可畏”这样的极高赞誉呢？
大长老有些不服气道：“宗主，这二人虽取巧赢了比试，但还当不得这四个字吧。”
在马洪岳的心里，还是他的嫡传弟子顾长歌更适合继承宗主之位。倒不是任人唯亲，只是浩然宗如今的处境，急需一位拥有雷霆手段的人来扫清寰宇。霜儿那丫头虽然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性子太柔，心地太善，容易被人算计，恐怕不足以应对浩然宗如今的局面。
燕清婉没有说话，她知道宗主的江湖阅历要远胜他们二人，会说这样的话肯定是看出了什么。
老人闭上眼沉思道：“在你们二人眼中他们是靠着兵器和对手的大意才侥幸取胜，但在我看来实则不然。”
说着，老人指了指擂台上持弩的少年，眯眼说道：“若我没有猜错，这小子装箭的速度本可以更快，但他却故意选在对手逼近后才抬手射箭，这个局布得很好，临危不乱，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沉稳心境，难能可贵啊。”
马长老有些不解：“宗主，这早与晚，结果有分别吗？”
在大长老看来，弩箭这玩意儿始终难登大雅之堂，倒不如说早些发射，速度才能达到最大。
老人却摇摇头，开口道：“单纯射得快，射得准还不行，哪怕箭矢中藏了符箓，威力还不足以一击制敌，所以要选对发射的时机和角度。”
燕清婉皱眉道：“宗主的意思是他是提前算准了王冲的攻击速度和躲闪方式，所以才有意为之。”
老人补充道：“不是提前算准，而是当时的站位、装填速度乃至最后的出手时机本就是一个局。我想不单是王冲，就是换了其他人在当时的处境下也一定只会采用相同的方式来处理，这就叫请君入瓮。”
经老宗主这么一提点，两位长老设身处地的想了想，不觉心生警兆。在自认为胜券在握的情况下，他们当时或许也会选择贴身躲箭，而不是大幅度地拉开距离。
没太大威力的低品阶灵符让他们下意识地忽略了很多，但如果这小子用得不是一张炎爆符，而是其他威力巨大的杀伤性符箓，那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照面，连他们这样的老江湖也会着了道啊。
“这出手的方式还有算计人心的本事，难不成这小子还是个灵符师！”大长老惊呼道。
老宗主闻言摇了摇头：“单看一场还不好判断，毕竟灵符这东西有钱也能买到，不算稀奇。”
二位长老闻言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如果真是个灵符师，那当杂役的工钱可不够长年研究的，而浩然剑诀也对灵符师无用，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老人的目光又看向擂台上另外一名年轻人，眼神莫名，见他手中提着得是柄木剑，嘴角竟不自觉扬起一丝弧度。
获胜以后，三人结伴下了擂台，四周倒是没有什么欢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让人感觉很尴尬。
朱阁本想一个人直接回去，可还没走上两步肩膀就被一只玉手给牢牢按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