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邸,隐藏地下的禁地中,几日前便已出关的慕容简此刻站在密室石门外,面色复杂,欲言又止。
如今的他已经褪去了当初的青涩和稚嫩,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未出刀,但刀芒成影;
虽未出剑,但剑意留形。
他驻足良久,最终还是低声说道:“那人已经在城外不吃不喝等了三天,真不去见上一面吗?”
一墙之隔,石门之后并未有任何声音传出。
他又不死心地追问道:“哪怕是最后一面?”
门后依旧悄然寂静。
他只能闭上眼,身影晃荡地慢慢离去。
而与此同时,驻扎在城外的大军也是苦不堪言,这种刀架在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砍下来的感觉实在令人抓狂。
北莽的铁骑不是没有打过硬仗,甚至来之前都给家里留了遗书,早已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但现在你就往那一坐,打又不打,退又不退,到底想干什么?
甚至不少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不是他们这数千铁骑在围困这少年,倒像是他一人盯死了他们所有人,整个北莽王庭,整座定安城就如他囊中之物,随时都可以取。
堂堂北莽王都,如今被一个小子堵了门口,偏偏上头又传下命令不可轻举妄动,北莽不是没有大好男儿,可以舍生忘死,但也得时刻记得军令如山。
就在这憋屈又压抑的氛围下又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两天。
这日清晨,有个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树枝的读书人笑语盈盈地走向了土坡。
周边的将士正要厉声呵止,不想这读书人一个闪烁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再见他时,已然与那人相距不到十步,这下可是让所有人的心都瞬间提了起来,深怕下一秒就是一场血战。
司徒定朝少年举了举手中的酒壶,笑道:“你这小子,怎么每次出场都这么让人大开眼界。瞧瞧,你就只是往这一坐,我身后这座城就顿时成了一个巨大的囚笼。”
“竞天择也不过是打穿了整个北莽,看你这架势是要整个吞下去啊?搞得城内城外人心惶惶,也耽误了我胭脂斋不少的生意哩。”
朱阁面色如常,只是望着远处那城,平淡说道:“我要等得人不是你。”
司徒定一耸耸肩,回答道:“我知道啊。”
说完便以少年为中心,树枝作笔,开始自顾自地在地上绘制奇异图案。
“其实我这人不怎么喜欢跟人动武,生意人嘛,和气才能生财。但对你是个例外,恰巧我自创了三道威力巨大的符箓,又恰巧你现在不怎么想动,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看在咱俩关系这么铁的份上,就劳烦你挨一下如何?”
“你要是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可不许反悔啊。”
男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停,这道符也从日出画到日落,从清晨画到黄昏,直至太阳即将西落,月亮又已然升起,至此日月同辉之际,最后一笔落成!
他丢掉手中早已见底的酒壶,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一边看着少年,一边笑容莫名地慢慢向后退去。
“要是死了我就替你好生安葬,要是没死,咱俩再接着喝酒。”
话音落地,霎时风云变色,原本还五彩缤纷的晚霞突然被乌云密布遮盖,百丈电弧好似蛟龙游走于天际,轰鸣如重锤击鼓,一声未停,一声又起,且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城外守军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好好的天气怎么说变就变了。
下一刻,让他们终生难忘的场景赫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