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岩武山出发,赶回北莽王庭,哪怕快马加鞭也需三月路程,可见北莽地域辽阔。若非不适合耕种,军力必然暴涨。
朱阁翻出地图看了看,发现最近的城池还要走不少路,不禁有些无奈。
慕容简啃着蒸饼,伸手指着地图上的一块空白处说道:“再往前走二十里,应该就到行商们的跑商路线了,有骆驼围着的小土城,咱们可以在那休整一下,顺便洗澡吃饭。”
说着,慕容简拉起衣领闻了闻,顿时一股异味让他满脸嫌弃,又扭头看向朱阁,伸手点了一下,惊奇道:“咦?你这人不会出汗的吗?”.
朱阁挡开他油腻的手指,懒得解释。
天气温度对他而言确实没有任何影响,无论是冰冷的寒冬还是炎热的酷暑,朱阁的体温都不会有明显变化,所谓的衣服不过是遮挡物,恪守理性,他要是放飞自我,全天候裸奔都没问题。
朱阁问道:“你怎么确定这些行商一定会出现?”
慕容简很有经验地说道:“在北莽,当行商可是个高危职业,四处流亡的刀客最爱盯上他们,遇上心善的只劫些财物,要是运气差遇上心狠的,估计小命就交代了。所以他们一般都聘请随行的护卫,结伴走最安全的路线,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朱阁疑惑道:“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还待在外面,而不是进城去卖呢?”
慕容简轻哼道:“入城要交高额的关税,再除去货物成本,一路开支和给护卫的钱,能装进他们兜里的估计也没多少了。冒着丢命的风险,只赚这么一点点,傻子才干呢。”
朱阁了然,北莽的地方城池都有很大的权力,不像南岳有着同一的朝廷标准。在这里,天高皇帝远,一些地方统治者恶意抬高税收,中饱私囊也是屡见不鲜。
大部队又走了二十里,果然看见一座小土城,伫立在远处。
说是土城其实言过其实,就是在外围圈了一圈马匹和骆驼,里面如集市般井然有序地摆着一顶顶的帐篷,最大一顶就如酒楼一般,蔚为壮观。
公羊青让部队暂且停下,争取到慕容简的眼神提示后后独自策马前去。
朱阁看得有些不解,慕容简解释道:“咱们这么多人要是直接过去,说不定会被当成奇袭的马匪,到时乱起来,会伤着人,所以公羊叔先去与商队的管事吱个声,避免误会。”
朱阁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以前也这么懂规矩吗?”
慕容简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公羊叔提过,我没放在心上,吓唬了两回就玩腻了。”
见朱阁似乎有些不信,慕容简举手赶忙说道:“真就两回,就觉得看他们被吓得四处乱跑挺有意思的,伤了几个,没死人。”
朱阁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两颗板栗,后者有些委屈,泫然欲泣:“要不翻旧账的事就算了吧,我怕我还没到北莽王庭就先被你给敲死了。”
没过多久,公羊青回来了,禀告道:“少主,已经跟商队打好招呼,可以进去了。不过咱们的部队最好还是在外面休整,里面位置有限,怕拥挤,他们愿意提供露营用的帐篷。”
慕容简点点头:“就这么办吧。”
公羊青领命,带着部队慢慢靠近。
土城外,一个体态富腴,身穿马甲的光头大汉,正搓着小手等着。
不等慕容简上前,他就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商队管事耶律旗,恭迎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