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士领命,将男人尸首拖出殿外。
陈君艳重新坐回位子上,丝巾擦手,自嘲道:“这人也算是我麾下一名虎将,颇为器重。今日本想演一场弃暗投明,良禽择木的好戏,结果玩砸了,让两位见笑了。”
慕容简面色古怪,这话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去接,恭维还是安慰,怎么看都是进退两难。要不就是内涵对方异想天开,要不就是同情南边的碟子,不管怎么说都得沾上一点腥。
朱阁没有回答,倒是反问道:“既然不想杀,为何又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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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君艳抚摸着手中长刀,叹息道:“慈不掌兵,亘古不变的道理。我这人没别的爱好,男人喜欢的东西我自然全都喜欢。美人、虎将、兵器,自然是越多越好。”
“但喜欢并不意味着得一直留着,派不上用场,留着也只会徒增烦恼。”
“他没有错,忠于自己的国家,作为一名军人,我十分敬佩。但作为这岩武山的主人,他的所作所为就危害到了这城中的将士与百姓,哪怕再欣赏,也不得不杀啊。”
朱阁点点头:“所以所谓的劝降也不过是让你杀起来时心安理得一些?”
陈君艳有些诧异地看向少年,目光流转,随即呵呵一笑:“是个明白人,我这人麻烦的很,对敌人动刀从不心软,但要对自己人下手,就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哪怕只跟过我一小段日子,面上要说得过去,心里也能骗骗自己。”
杀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可比杀一个英勇就义的将军要爽快的多。
慕容简听着二人的对话,多少有些云里雾里,不算很明白,只能求助似地看向少年。
朱阁也没了打机锋的兴致,开门见山道:“城主的意思是,他这人对朋友念情,对敌人狠辣,咱们还是不要绕太多花花肠子,免得把自己给绕到对面去。”
陈君艳露出赞赏之色,要不是见过慕容简的画像,他都要把两人的身份给搞混了。这七窍玲珑的心思和不卑不亢的语气,要说不是王庭权贵出来的子弟,还真没人信。
慕容简经朱阁提点,也很快认清了现状,明白这是对方给自己下的最后通牒,心肠的软硬,完全取决于自己的立场。
慕容简深吸一口气,也不再暗中试探,直言不讳道:“此次前来,是为联姻之事。”
陈君艳闻言微微一愣,摸了摸自己倾国倾城的脸颊,面色古怪道:“抱歉,我可没龙阳癖好,这婚事你还是找别人吧。”
慕容简身形一个踉跄,擦了擦额上汗珠,说道:“城主误会了,并非是我,而是奉家父之命,来为我姐提亲的。”
“你姐?”
陈君艳洒然一笑:“刀仙的弟子,那个被仙人抬手掐了脖子,乱了道心,如今再也出不了刀的可怜女人。”
慕容简咬牙应下:“正是。”
陈君艳摆摆手,婉拒道:“还是算了吧,虽然听说长得姿色不差,身段也算妖娆。但如今道心受损,哪怕有一品刀客的修为,此后也再难精进。娶这花瓶有何用?我可听说那位武平榜上被通缉的秦朝仙人早已预定了她做炉鼎。东海一战后,南岳那边突然断了消息,江湖传闻是不敌天机老人,受伤藏了起来。现在想必是来北莽要人,采阴补阳好借机恢复修为。那人可不是个善茬,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此刻娶你姐过门?万一他寻着味儿过来,见我这雌雄难辨的模样一并收了怎么办?听说那人可男女不忌,只要是好看的就全都要,乃是名副其实的色中恶鬼。”
台下,朱阁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口一口喝着闷酒,心中不停吐槽:
“他们说的这个人,绝对不是我,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