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正这边,四月一的生辰平平淡淡也就过去了。
本来元家四房是想给元清正好好办一场的,甚至要大肆采买去办宴席。
但是元清正说南方水患,流民四散逃亡,不是大办特办的时候,这时候还要小心那些眼红镇北大将军府的人参一本。
“魁魁,人家说是人家的事,谁人不会眼红说几句酸话?
咱们家有这个家底,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如何轮得到那些人指摘?”严氏坐在贵妃榻上,怀里抱着小外孙女,满眼心疼,最怕自己的外孙女懂事,反而吃了委屈。
“是了,魁魁,在外的事,爹娘操心也罢了,怎得还要你一个女儿家想这些周全?有什么事,自然是找爹娘的,你放宽了心过就好。”元振夫妇也赞同严氏,父母之心哪里有不疼孩子的。
他们二人还想着这个生辰礼给元清正好好补回来,过往十年都没好好陪女儿,怎么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元清正脑袋拱着严氏的肩膀,一头秀发就用藏青色的发带绑了发辫,很是柔软,蹭得严氏心软:“祖奶奶,我只是喜欢清净,自己人也罢了,人太多,您想魁魁犯哮症吗?”
元清正一撒娇,严氏就没辙了,尤其是对她身子不好的事,自然不敢马虎:“好好好!可怜你这孩子,点点大的,比你舅舅身子还弱,这些年尽在京城吃苦了!”
严氏每每想到这个就气,当时元老太君又不愿意接下养外孙女的活,拿乔要元振跪在雨里,又不许严氏把外孙女带走,甚至拿了忠义伯的爵位来压华氏一族。
若不是华氏一族经商,族中儿郎的脑子未必没有仕途上的建树。
口口声声说忠义伯府容不得商户打上门把外孙女带走,留下了这孩子又不好好对待!
一群人面兽心的牛鬼蛇神。
“虽说是简单办办,该有的还是得有的!魁魁都十三了,也该好好相看婆家准备着了!帖子要发出去,找几个熟悉的人家乐呵乐呵!”严氏想着,正要叫人去拿了京城的贵附录来,却被元清正拉住了。
“祖奶奶,您还不知道魁魁,也没什么手帕交,可着就自己过活的。
没得叫了些不怀好意,看重爹爹兵权的人,自己个儿以为是挚友亲朋,魁魁可是会被耍得团团转呢!今后可不得伤心?”
元清正撒泼卖痴,可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甚至得心应手。
本身她这个年纪,就是个小孩子的模样,小孩子能做什么事,她都能做,还怕人看笑话不成?
元振有些懊恼,没想到女儿这般贴心,也觉得自己有了军功虽好,但是女儿身边没什么真心的朋友,还是自己带来的。
元清正只是笑,嘴里叼着果子舒服得打呼呼,将眼底的厉色藏住了。
一生幸福过活的严氏,是不能理解京城这些人的笑里藏刀的,哪里会有什么不讲门当户对的手帕交。
你是什么层次的人,就交什么层次的朋友。
以前的元清正不过是个忠义伯府寄养的堂小姐,回回出去参加宴会,都是被冷落那个。
现下里,元振是大将军了,谁人不是凑上来捧着元清正。
只是这种讨好,元清正根本不在意。
那一张张恭维的笑脸,都会在镇北大将军府没落的一瞬间,变成刻薄恶心的嘴脸。
严氏倒是没顾及这些,只觉得跟外孙女第一次过生辰要好好办的,没想到小外孙女死活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