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怎么把这么大个人藏起来?
贵妃鲜红的丹蔻在手背上敲击,元清正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小动作呢?
她这是着急了啊!
“回娘娘,臣女好多了,不过是老毛病,劳娘娘挂心了!”
元清正淡淡道,并不着急。
再等一会儿,喝饱了给淹死最好。
这个时候昏过去的大皇子怕是被冻醒了,开始叫喊起来。
“来……来人!救命!”
“来人呐!有人落水了!”
窗外的喧闹终于让贵妃反应过来。
那是自己好大儿的声音啊!
他不应该在房里吗?
难道是被眼前的小姑娘丢进了冰冷的湖水里了!
这大冷的天,冻着了可怎么办?!
春日里阴寒无比的湖水,可是要人命的!
她一个小女孩怎么这般狠心!
忠义伯府不是说她性子软弱好拿捏吗!
这个一向唯唯诺诺的贱皮子,今日心肠竟如此歹毒!
今日若不教训一下她,来日嫁入王府那岂不是翻天了!
此时,湖水下的大皇子正在水里四叉八仰手忙脚乱地扑腾着,冻得眼泪鼻涕都被呛出来了。
对这场逼婚知情的下人们反应过来,都倒吸一口凉气。
她怎么敢!
那可是大皇子,那可是未来的储君!
侍卫们连忙跳下水把大皇子捞了起来,跟贵妃废话那几句的时间,他浑身已经被泡了个透。
春日里衣服还有点厚,吸了水愣是三个侍卫才把他拽出冰面,喝了好一肚子的冰水,此时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侍卫拖上来,好不难堪。
“大胆!”
姜贵妃勃然大怒,看着昏迷不醒被抬走的儿子整张脸跟死人一样白,心都要碎了,眉眼间闪过浓浓的阴狠。
小小女子!不识抬举!让她入大皇子府都是给了她脸了!
居然还敢动手伤了她的皇儿!给脸不要脸!
今天不教训这小妮子她姜成荫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但是,自然不能以谋害皇嗣的罪名惩处她,毕竟逼婚这件事说出去并不占理。
姜贵妃冷笑着,她自是有手段整治她!
“本宫丢了一块玉坠子!是皇后娘娘昨日亲赏的!今日只有你来过本宫的荫慧宫请安!”
姜贵妃张口就扯谎污蔑道。
而她的宫娥立马上前,状似去扯元清正腿上盖着的毯子,果不其然甩出来一枚玉坠子。
但是,从元清正的角度,那是宫娥袖子里甩出来的。
换做是以前的自己多半也不没有细心观察这些人的动作,最后只能吃个亏挨打受罚。
但重生归来的自己已经知道这些人的嘴脸,所以她不可能不留心,嘲弄地开口道:
“贵妃娘娘,这可是您宫娥身上掉下来的。”
“还在狡辩!人赃俱获!来人!掌嘴!”
看着元清正面无表情的小脸,她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仿佛在嘲笑姜贵妃的拙劣演技,姜贵妃心里更加羞恼,就给了个眼神示意自己身边的大太监动手。
“元小姐,得罪了!”
不料那大太监手刚碰到元清正的手臂,就被她反手一掌打在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小房间里回响,在场的人都以为元清正疯了。
这元家小姐,居然敢动手打姜贵妃手下的大太监?
姜贵妃可是宫中和皇后分庭抗礼的妃子,膝下两个皇子,甚至有可能是下一任皇帝的生母!
真是闻所未闻!
“一个奴才,对世家小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元清正拍了拍被碰到的衣角,站起了身,风轻云淡地行了个礼。
“贵妃娘娘说是人赃俱获,只是您慧眼被蒙蔽,不曾看到是宫娥手脚不干净,如何不分青红皂白就对重臣之女用刑?如此急切定臣女的罪,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臣女说出去?也好趁各位都在好好分辩分辩!”
姜贵妃用食指着元清正,脸上的表情也从不自然,变成了极为不自然。
“你!”
但姜贵妃敢闹大吗?
用阴招逼良为娼纳入王府!
且不说自己父亲现在仍旧手握兵权。
就算是算计武将之女,谋求兵权,争夺皇位,哪一条说出去都够抄家灭族了吧?!
她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场面一时僵持起来,突然传来一声喝斥:
“好好的宴会闹什么!”
“朕看你们真是热闹!”
皇子落水,皇帝皇后又不是死了,听闻之后也赶了过来。
皇帝一来,姜贵妃再不情愿,也只能轻轻揭过去粉饰太平。
“皇上金安!皇后万安!”
所有人连忙跪下行礼,元清正也是,低头掩住了眼底的恨意。
狗皇帝!
父亲作为镇北将军一直在荒漠坚守,北疆现已平定,朝廷便想狡兔死走狗烹!
前世狗皇帝为将她父亲骗回进行兵权交替,将计就计遂了姜贵妃的心愿,在她失去名声后,名义上赐婚让她做了大皇子侧妃,就是为了借助她大婚当日在父亲没有防备的时候下手!
父亲跑死了八匹马回来送她出嫁,刚见到女儿就被御前侍卫抓住打入了天牢。
“正儿,这是怎么了?如何惹了贵妃生气?”
皇帝如同个和蔼的伯父笑眯眯问着,那般虚伪,元清正听了只想冷笑。
想她元氏一族世代守卫北疆!族中男儿在苦寒的大漠里浴血拼杀!
到头来皇家竟用莫须有的罪名就定了元氏贪污军饷的罪名,忠臣落得一个千夫所指、万民唾弃的下场!
“贵妃娘娘说丢了个玉坠子,身边的宫娥甩出来了,说是臣女身上掉下来的!陛下可得为臣女做主!陛下什么好东西没给臣女赏过,怎么会贪图个玉坠子?”
元清正甜甜笑着,缓缓站了起来,挺直了背脊。
半个燕国的兵权都在元家手里!
元氏独镇北疆百余年!
手握二十万大军!
元家若是要反,根本到不了这个地步!
前世自己看着全家无一人幸免,痛苦万分。
现在上天给自己一个机会,她发誓,必须让所有伤害自己家人的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