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正不语,只是冷笑一声,那模样和平日里大气不敢喘一声的样子实在是差太多,让人根本联想不起来,随后反驳道:“一个身子骨结实的嫡少爷,提刀上门,被一个平日里走两步路都要喘三回的堂小姐打了,祖母,大伯父,你们信吗?”
玉竹也很有效率,很快便带着大夫来了,从院门口匆匆赶了进来:“小姐,大夫来了,正巧六小姐在,不然奴婢还请不动呢。”
元清正看向已经满脸心虚的元文宇,半点不拖沓:“是自己打的,还是别人打的,动手有多重,大夫都能看出来,祖母和大伯父正好都在,咱们让大夫验一验就是了,十一弟弟伤得重,怎么也得让大夫好好瞧瞧,别落了病根不是。”
元文宇哪里知道如今的元清正这般硬刚,半分没有小时候的软弱可欺,自己面上的伤都是用油彩盖上去的,即使自己是真的被这小蹄子打了,还很疼,也不知为何半点伤也没看出来,所以他才听了胡氏的,在脸上画得伤势惨重,非叫伤得祖母看了可怜,才好对这小蹄子一击必杀。
胡氏拿开帕子,是泪也不流了,哭也不喊了,跳起身来骂道:“好你个蛇蝎心肠的!你就预备着这一手算计自己的亲堂弟呢!果不其然是个白眼儿狼!伯府养大了你!你就是这般报答的!”
元清正根本不跟胡氏做纠缠,而是看向元洪德和老秦氏,这二人被胡氏这么一破防,哪里还看不出来内情,不过是元文宇上门找元清正麻烦,没想到自己吃了排头,借刀杀人用他们来扳回一局罢了。
元洪德臊得脸红耳赤,看着还躺在担架上装可怜的儿子,就觉得刺眼碍事。
元文宇还想着跟亲爹撒娇,手过去扯元洪德的裤子,却被他一脚掀翻:“逆子!总是给我惹事!”
元文宇被踹了一脚,倒回担架上,竟吐出口血来,只是那血黢黑,不像是受了内伤所致。
胡氏惊叫着,扑了过去:“宇儿!你怎么了!快!快让大夫过来瞧瞧!”
大夫倒是快,过去抓着元文宇的手腕一把,眉头就皱了起来:“少爷这是中毒了,这毒倒不是很强,见效倒快,刚开始不过立即浑身无力,过几日到了肺腑里,才是真正的药石无医啊!”
老秦氏听得金孙中毒,心疼得眼泪就下来了,一双皮肤皱起的手在元文宇额头上抚摸着,满是怒火的眼睛狠狠瞪着元清正:“清姐儿!你倒是真的狠心!我说如何宇哥儿和你争执,你毫发无伤站在那!原是有这手段在。”
这场景,但凡是个有脑子的,细想想也知道,怕是为了嫁祸于人,自己给自己下毒罢了,老秦氏只顾着心疼孙子,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思考,转头就命令王嬷嬷动家法:“来人,给我打!好好教教这不知友爱兄弟的赔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