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非让下人搬来了椅子和桌子,在一顶巨大的棚伞下,钱不非侧靠在椅子上,一边吃喝着桌上的茶点,一边看着工人们干活。钱府的工人们丝毫不敢懈怠,在酷热的天气下,不断地进出于仓库和装箱地点,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将仓库中收来的茶叶分拣,整理,称重,装箱等工序完成,一箱茶叶是一百斤,整整装了三十箱茶叶,全部整理完毕。钱不非起身看着这些工人的成果,嘴角露出了些许笑意,随后便对着工人说道:“你们干活真墨迹!算了,老爷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你们都休息去吧。”在他心中,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干活的人,钱不非觉得他们能给自己干活是他们的福气,没有我钱不非,他们估计连饭都吃不上。而这些工人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大汗淋漓的看着钱不非离去,轻叹一声,便一起离去了。钱不非走回院中找到管家,让他去备马车,将整理好的茶叶全部装到马车上,然后出发去信阳城。交代过后,就回房间去寻金叶,此时的金叶也已整理好自己的装容,等待着钱不非。
钱不非进门之后,说道:“夫人,咱们走吧。”
金叶道:“好的,官人。奴家已经等候多时了。对了,这两个人是我挑的两个伺候我的下人,这个是小霞,您也知道,以前就是服侍我的。这个人叫刘大春,和小霞推荐的,他们两个是一个同村的,我看他还挺老实的,就留下了来。”金叶向着钱不非介绍到。
刘大春和小霞恭恭敬敬的鞠躬着钱不非行礼,钱不非随便看了两人一眼,也没太在意,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件事,就是在酉时县衙换班之前,将茶叶全部运送道信阳城,便敷衍着说道:“夫人,你喜欢就成。咱们赶紧走吧。”在钱不非的催促下,金叶便带着两人,跟着钱不非一起走到了钱府的门前,坐上了马车,向着信阳城的方向走去。
钱府的车队达到信阳城的时候已是申时六刻了,再过两刻就是酉时了。钱不非松了一口气,下了马车,就在他打算进城的时候,看到守城门的人,正是当初那个跟自己叫板的丁小五,钱不非心中慌了起来,“怎么是他?真是冤家路窄!不是说过已经打点好了吗?”
车队的领头人看着伫立在车队前的钱不非,问道:“钱老爷,咱们现在进城吗?”
钱不非说道:“等等,让我想想。”钱不非打算再等等看,等这丁小五走开之后再进城。倒不是钱不非怕这丁小五,茶叶本就是朝廷一手把控的,而新茶也必须交由官府之后,才能再次发行到各个茶商的手中贩卖。钱不非这些茶并非是从官府买来的,而是自己收的。若是进城之后,将茶叶交由官府那还好说,但若是私自运送至其他地方,被人看到揭发,那就是犯了大宋的律法的。
丁小五正在城门口和其他的衙役闲聊,偶然撇眼看到不远处的钱不非和他身后的车队,指着钱不非所在的方向,对着身边的两个衙役说道:“哎,那个人不是肖林镇的钱员外嘛!”
那两个衙役也是定睛向那边望去,探头查看之后,其中一个衙役说道:“的确是钱员外。好像后面还有车队,上面有好多箱子呢!”
另一个衙役说道:“捕头交代了,钱员外的车队可以免检的,直接放行就是。”
“是啊。这钱员外生意做的大得很,你看那么多箱子,若真要检查,还不知道咱们要检查到什么时候呢!这都快换班了,不做那么多麻烦事了。”一个衙役说道。
另一个衙役说道:“是啊。反正捕头都交代了,真有什么事,捕头担着呢。”
一个衙役见丁小五一言不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赶紧对着丁小五提醒道:“小五,你直勾勾的看着那边,再想什么呢?小五,我知道你的性子。不过,师父,不对,捕头交代的事,咱们可不敢不听啊。你别忘了前几天让你免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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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五笑着说道:“吃一堑长一智。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丁小五向着钱不非望去,正好与那钱不非眼神相对,钱不非急忙撇过脸去,心道:“他好像看见我了,看来此次只能先回去了,要是让他抓住了,以他那牛脾气,怕不是要把这些茶叶直接拉到官府去!白跑就白跑了,也比把这些茶叶折在这里强。”
丁小五见钱不非刻意闪躲,想到他可能是对自己有所顾忌,所以一直踌躇不前,他车队上的东西肯定有猫腻。丁小五打定主意,既然你不来,那就我主动出击吧!丁小五想着,就向着钱不非快步的走了过去。钱不非见到丁小五向着自己走来,立刻就慌了神,急忙想要回到马车里,让车队掉头回去。谁知,钱不非一个没踩稳,“哎呦!”面朝黄土的摔倒在了地上。丁小五见状,噗嗤的笑了出来,赶紧走了过去,将地上的钱不非给扶了起来,笑着说道:“钱员外,咱们又见面了。”
钱不非此时也顾不得打身上的灰尘,吞吞吐吐的回道:“丁衙役啊,好久不见啊。”
丁小五问道:“钱员外,什么事如此慌乱啊?你看看你身上,都是尘土,我来给你拍拍。”随后,便很细心和善的将钱不非身上的尘土给拍掉。钱不非此时很是疑惑,这丁小五怎么对自己这么友善了?
马车上的金叶听到了马车外的动静,赶忙掀开马车的门帘查看,看到一个衙役正在拍打钱不非身上的尘土,喊上马车上的小霞,两人下了马车,走到了钱不非的身边,关切的问道:“官人,您没事吧?”
钱不非说道:“没事,没事。”
金叶对着丁小五说道:“多谢这位官爷,帮扶我家官人。”
丁小五说道:“哪里哪里。钱员外是张捕头专门交代的贵人,我自然是不敢懈怠了。”
钱不非一听,便知晓原来是老张已经把这小子给调教好了,态度也便的跋扈了起来,呵斥道:“都怪你!老爷本想上马车进城的,看着你急急忙忙的跑来,吓了老爷一跳,一个不稳便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