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内监取来尚未用过的一支香烛,太医上前查探一番,却也没瞧出个究竟来,只是顿显困惑。
只听唐锦瑟缓缓道:“这西域进贡的香烛里,显然加了一味让人不易察觉的东西……”
“何物?”
唐锦瑟侧眸盯着楚王,红唇轻启,一字一顿道:“醉、心、散!”
她的()
话音才落,楚王立马拍桌怒斥:“简直是一派胡言!”
他噌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大步流星走向唐锦瑟,食指直指她的眉心:
“你个下堂妇,竟敢污蔑本王,你可知诬陷皇亲贵胄,是多大的罪责?就算是十个萧家,也难保住你!”
楚王失态咒骂,在场的所有人,皇帝,丽妃,良妃,皆无一人出面制止。
皇后忧心地看着唐锦瑟,想要开口却见唐锦瑟朝她垂眸示意:无碍。
当众咒骂,食指紧逼,这样的压迫下,唐锦瑟愣是没皱一下眉头。
只见她拿起扭头拿起火折子,将那支新的香烛点燃。.bμν.
下一刻,她就举着香烛直逼到楚王的面前。
这一逼,楚王竟是愕然,像是避讳什么东西一般退后两步。
小小的两步,猫腻顿显。
唐锦瑟冷笑一声。
“若是如殿下那样所说,殿下又退这一步做什么?殿下刚才不是信誓旦旦,说这香里没有醉心散吗?”
楚王结巴,颤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眼见他脸色发白,唐锦瑟更是道:
“陛下,这西域进贡的香烛,乃是楚王和礼部负责造册登记,若是没有人授意,区区一个礼部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御用之物上做手脚!”
她抬眼瞧见,上位的皇帝脸色铁青,握着酒杯的手上青筋微起。
虽是双唇紧闭,眼底却已流露出不悦。
任谁瞧了皇帝这模样,也要冷汗直冒。
楚王也不在例外。
他急急跪下,嘴里喊着冤枉:“皇兄,臣弟没有,臣弟是冤枉的,臣弟根本不知道这香里有什么啊!
定是西域那帮歹人,借着进贡的由头,想要加害皇兄!”
短短一句话,就把自己的罪责撇得干干净净。
可他从未想过,皇帝多疑,若是信了西域欲加害的说辞,那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皇帝必定发难西域,到时要被战火席卷的,就是两国边疆的百姓。
唐锦瑟咬牙道:“楚王殿下,若真是西域加害,那殿下起初为何有那样的反应?”
一副事情败露脑袋就要搬家的反应。
“若是西域的手笔,殿下为何起初要急着替他国辩解?难不成,在你眼中只有他国安危,没有陛下的安康?!”
这话如同炸雷,直接挑衅到了皇帝的底线。
故而,话音都未落,就听见从上座传来噼里啪啦的杯盏碎裂声。
抬头望去,皇帝早已把满桌的佳肴美酒横扫落地。
天子震怒,碧霄宫里瞬间跪了一地,妃嫔,太医,下人,无一例外。
所有人低着头,颤着肩膀,人人自危。
良妃绞尽了脑汁,最后颤着音才道一句:“陛下息怒,保重龙体才是,这事多有蹊跷,不可只听唐氏的一面之词!”
她不开口还好,她这一开口,唐锦瑟倒是想起她来了。
刚才光顾着对楚王开炮,差点把良妃这婆娘忘了。